帝京紅顏記!
鳳衛借口要解手,出來便看了倚在樹下悠閒拿狗尾巴草編草環兒的於痕西一眼,咳嗽了一聲。於痕西當即扔了草環兒,早不見了適才那懶洋洋的模樣兒,手腳麻利地、不引人矚目地走過來,隨著主子去了僻靜的場所。鳳衛在樹蔭下低聲囑咐“去查查表小姐最近都在做什麼勾當。”
於痕西有點愣“您原先查夫人也就罷了,如今查什麼表小姐呢?我看夫人挺好,您何苦來?一個不好,我跟小眉都不能再說話。”
鳳衛臉色一沉,當即一巴掌拍在於痕西手背上,疼得他當即就去吹氣呼呼。鳳衛瞪他“你這笨腦袋在想什麼呢?我是覺得有貓膩!你當我會比你不知道夫人好?混賬話這麼多,哪有主子說話下人頂十句回來的?”
於痕西昂著下巴“什麼十句,分明才三句!”
鳳衛無奈地撇撇嘴“這無可厚非,你現在便去查,否則我下次決不讓你再見小眉。”
於痕西恨恨地看了一眼鳳衛,不情不願地去了。
這個壞主子,不知道當了良民之後再涉足江湖事宜有多不習慣嗎?
鳳衛目送他走了,又四處看了看,才又踱步回去,才踏進屋子,就看見大章氏喜氣洋洋地衝他打招呼“表姑爺來啦?”
鳳衛無語。
兒子還躺在前廳呢,笑這麼燦爛合適嗎?而且他來都好久了,現在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鳳衛客氣地笑笑,作了一個揖“大姨好。”
章氏應了一句,摸著一臉木然的元豪的頭“我是來告辭的,這乖孩子說,赫連家的祖墳在西遼,須得扶父親靈柩回故土才算孝道,我們四十九日後便出發,今日特來辭行。”
玉顏驚訝地望著元豪,很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化為無言。
元豪本來期待著玉顏說話,見她將頭轉開,眼底也呈現出灰敗的狀態來。
薑雲檀暗自在袖中捏緊帕子,將一方絞綃巾絞得皺皺巴巴。她含恨看著紅顏。
是你,是嗎?我倆從小一起長大,若不論之前發生之事,也算半個手帕交,你竟然連一點好日子都不讓我過,我又不是不給他家產,隻想自己留點,你生存之本都不給我!
薑雲檀的眼睛掃過代忠。
他也在,他不攔著!
薑雲檀咬牙切齒。
真是一對好兄妹!好好好,任家害她的帳,她也該清一清了,既然任家不留活路,彆怪她心狠手辣!
大章氏告辭之後便帶著元豪離去了,玉顏再也坐不住,卻找不出離開的理由,畢竟就快擺飯了。正巧杭鐵河妊娠反應來了,整個人暈乎乎地搖搖欲墜,代忠眼明手快,一把扶住她、不由分說就要帶她回房歇息。
杭鐵河急忙推諉“夫君不可,這裡大小事還需你來,我不妨。”
代忠眉頭一皺,正要反駁,知梅忙出來笑道“姐姐說的是,夫君還是在此坐著,我也不太舒坦,我和姐姐一起回去,兩個和肚子裡兩個還能說話。”
杭鐵河恨不得把古知梅一腳踹飛,她原本是要誘代忠大男子主義爆發、把她抱回去的,這樣還能留代忠很久,結果古妾又出來搗亂!這個青樓女子,一天不礙眼就活不下去,現在是有孕在身,不能殺生,等孩兒一下來,看她怎麼收拾她。不過一個金陵落魄小姐,還曾經嫁人為妓,她一個公家嫡女,還受過皇家教育,不信降服不了這蹄子。
代忠還在猶豫,知梅便上前扶住鐵河“姐姐,走吧。”
鐵河雖然仍舍不得代忠,但也不能不走,隻得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玉顏一見,終於找到由頭,急忙也跟過去“我陪嫂嫂一起!”
紅顏一口茶沒噴出去“你去乾什麼?添亂!”
玉顏朝紅顏吐吐舌頭,趕忙就跑出去了。紅顏柳眉倒豎。
要不是這麼多人看著,早就把鞋子脫下了砸過去了!
章子聰笑而不語。
玉顏一路跑跑跑,讓鐵河在後頭跟得滿頭汗“玉兒你慢些,嫂嫂身重追不上。”
知梅拿帕子給鐵河擦擦汗,笑道“姐姐又何必去追她?她不過是找個噱頭去問元郎罷了,咱們隻管回去。”
鐵河不理她。
她如何不知道這個理?還要古妾雞婆告訴她,顯得她多笨似的。就算不必管玉顏,麵子上好歹得裝一裝,小門小戶就是小門小戶,這點子規矩都不懂。
知梅將她扶到房間,卻見雲檀站在廊下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