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卿相!
夏繼祖一家安心的在白雲客棧住了下來,這裡客房充足,一人分了一間客房也還寬裕。
第二天夏守禮和夏守智兄弟倆就趕著牛車回去了,隻留下夏繼祖一人在這看著。趁著離考試還有幾天,夏繼祖也能給孫兒們傳授些考試經驗。
夏元鼎始料未及的是,這父親和三伯剛一走,本來已經準備好了接受祖父的狂轟濫炸了的,誰知道這王家的王老先生倒是熱心,主動請纓要教導些東西,夏繼祖欣然同意。
這恐怕不是臨時起意吧,夏元鼎猜測,他們可能早就商量好了的,自己也隻有被動接受的結局。
不過這也沒什麼,還不都是一樣的,應付縣試的那幾本書他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了,該解釋的也都解釋的差不多了,按理說過縣試的話應該十拿九穩的,再考不好那純粹就是心理因素了。
而元誌堂兄,上年雖然過了府試,院試那關卻栽了跟頭。夏元鼎也向祖父了解過,隻要過了府試這關,以後再考試,就不必從縣試再從頭考了,報備之後,直接去參加院試就行了,這樣也省去了許多繁瑣。
所以,今年他並沒有看到過元誌堂兄的身影,他還是在縣城附近的學院裡就讀。像他們這樣的家族,雖然也供得起一名學子在學院就讀的開資,但是明顯夏繼祖不願意這樣花費,因為他自信,自信他自己教出來的學生不比學院裡教出來的差。
夏元誌能在學院就讀,還是得了一番機遇的,說是有一次被學院的教習先生發現,覺得他機敏聰慧,是塊璞玉,不忍他在鄉下埋沒了,就問他願不願意去學院就讀,夏元誌自然是同意的。
問題就出在這裡,他本來是跟著爺爺讀書的,卻沒有經過爺爺同意就私自拜了彆人為師,這改換門庭的做法是大大的不妥,所以老爺子很生氣,也說過一些氣話,但是他又不能阻止這種行為,你說憋屈不憋屈!
王茂弘的書房裡,此時正有五人,多了個王瑾萱小姑娘,雖然她是不能考試的,可是也是書香門第,王老爺子平日沒事,也就教著孫女讀書識字,也是頗有成效。
此時,下首坐著的三人,夏元鼎、夏元傑、王瑾萱,一人拿著一杆毛筆,案上鋪著白紙,是要準備寫字了。
看這書房擺設,就知道王茂弘是文雅之人,書架上的藏書可比夏繼祖家豐富多了。藏書最能看出一個書香門第的底蘊了,這點也難怪當初元誌堂兄入了書院就讀,在世的許多大學問家最新的著作,他們家沒有,可人家書院就有,這點怎麼跟人家比呢!
再說這牆上掛著的幾幅山水畫,以夏元鼎的鑒賞水平呢,他鑒賞不出來,就不提了。反正他就看出了這書房的位置挺好,窗明幾淨,很適合讀書。
無意中,他是知道王老先生會作畫的,作的好不好就不敢說了,但“琴棋書畫”作為讀書人四項基本功,想來就不會差太多。
一想到這個,夏元鼎就怎麼也想不明白,爺爺怎麼就說他不會呢,是真的不會,還是不肯教呢,這得打個疑問,但爺爺家書房的牆壁上確實掛著一把七弦琴,這是騙不了人的。
一年苦練,夏元鼎的字可以說是三人中最好,寫好之後便拿給夏繼祖和王茂弘看。
“奉先兄,沒想到元鼎的字已經有了筋骨,假以時日必成一家啊!”
拿起夏元鼎寫的字,王茂弘就不願意放下了,從字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行,夏元鼎練字,一直以“顏筋柳骨”為追求目標,雖然自己也知道想要達到先賢的高度是很遙遠的,但是他卻一直努力著。
都說“朝聞道,夕死可矣”,沒有目標是悲哀的,有了目標。即使最後達不到,但是過程卻是幸福的。
“自教導他以來,他卻是每日勤學苦練,能有此成就也是不易,元鼎這點我倒是滿意!”夏繼祖同意說道。
王茂弘又看了看,連連點頭這才不舍的把夏元鼎寫的放下,又從夏繼祖手中接過夏元傑的看了起來。
這時夏元鼎和夏元傑還好,王瑾萱卻是緊張起來,兩隻小手不自覺的握在了一起,眼睛緊盯著爺爺手中的白紙。
點評了幾句後,王茂弘把元傑寫的那張紙放下,卻不去拿王瑾萱所寫的那張。
此情景落在王瑾萱的眼中,她的失落一閃而逝,以為是爺爺不在意她了呢!
“奉先兄,賢孫女的字,還請你點評一番啊!”王茂弘帶著一些趣味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