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些深坑和溝渠裡麵倒上礦油,等角龍、甲龍被陷住立刻點火,那就連爬出來的機會也沒有了。」甲龍騎士團長薩班冷冷地補充。
聽到兩人的說法,想到烈火焚燒的滋味,眾將反而覺得通體發寒。
「很有價值的意見,但敵人可能采用的方法不隻一種,實際的情況還必須靠將領正確的臨場判斷才能確定。」軍區司令官用讚賞的語氣說道。
等討論完各部隊的調動問題後會議才告結束,分配到重要工作的將領都難掩心中的興奮。
對於新任司令官能否引導己方走向勝利,現在已經沒有人懷疑了。
當初新長官到任才三天,就召集原南方軍團所有大隊長以上的乾部,在自己麵前堆著一大疊文件問「你們知道這些是什麽嗎?」還不明白怎麽回事的軍官們沒人敢答腔。
「這些都是經過調查證實發生在各單位貪汙腐敗事件的紀錄文件,隻有三天就查到這麽多,你們乾的應該還不止這些吧!」
看到軍團長冷峻的表情這些軍官心中暗懍,新上任者多半會大力整頓前任遺留的不良風氣,可是沒人想到會來得這麽快。
一時場中眾人想法各異,但接下來卻都同樣感到驚愕,司令官竟將那批文件逐批投入旁邊的火爐中,把特地搜集調查的罪狀都銷毀,讓人搞不清楚他究竟有什麽用意。
「過去的事情就像這批文件付之一炬,以前馬德米亞在任時,若是不跟著貪汙絕對應付不了他的斂求無度,但是若再有這類事情,彆以為我會像今天這樣放過你們。」說時他拿出份空白文件放在桌上用力一拍,巨大的聲響鎮攝住眾人。
不久之後,奧克斯用行動證明他不是虛言恫嚇,有兩名聯隊長被舉發罪行,連同從犯共十餘人被解職押送回首都受審。
再加上戰區司令官本人以身作則與士兵同甘共苦,此時雖然還有許多積弊尚未清除,但整個軍團的風氣已經改變振作。
「這是最後一批組件了嗎?」大魔導師問道。
「是的,希卡修大人。另外組裝的工作也非常順利,將比預定提早一天完成。」
輕撫著剛從車上卸下來的東西,他歎道「那個家夥雖然個性惡劣,但在魔導武器的設計上確實是個天才。」對那個人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嫉妒多些,憎恨多些,抑或是惋惜多些。
也許是因為嫉妒其才能,所以向雷歐提議除掉他並奪取研究成果。
但是沒想到對方竟先出賣己方潛伏在普羅西亞首都的人員,不但破壞本國經營多年所建立的情報工作網,自己派去的門下弟子也因此喪命,每當想起那名優秀學生,希卡修便感到憤恨不已。
但是看到這些由他設計的東西卻反而感到惋惜,那個人即使不進行禁忌的研究,魔法公會也無法接受這個異端的存在,他所設計的各式魔導具足以影響魔法師的未來。
通常威力強大的魔導具必須使用罕見的高品質大型魔晶石,因此無法量產。但是那人卻利用魔法回路將原本價值不高的微型魔晶石聯結起來發揮出驚人的效果,雖然有笨重的缺點,成本卻降低許多,更重要的是可以大量生產。
一名剛結束修業的魔法士,使用眼前的魔法武器就可以擁有魔導師級的強大威力,而且持續戰力更佳。
這種武器的秘密不能外,否則必定會引來魔法公會的乾涉,以殺傷力太大、太過殘忍洛u要求禁止生產使用,實際上則是為保護高階魔法師們的地位。若一名學徒利用鏈金術士製造的裝置就可以有等同魔導師的威力,公會的權威地位將會大打折扣,所以那些老人必定不會容許那個人的設計流傳開來。
「大人,希卡修大人。」部屬的呼叫將他喚回現實。
「您是在擔心即將發生的戰役嗎?新兵器『克魯貝洛斯』地獄三頭犬威力強大,足以給敵軍致命打擊,大人實在不須太過憂慮。」身邊的將領察覺他的神色進言道。
「你從軍多久了?」大魔導士冷冷地問。
「呃!剛好二十年,大人。」那高級軍官愣了一下才回答。
「是嗎?我還以為隻有兩個月呢!」他板起臉孔嚴峻地說「決定戰爭勝敗的不是武器本身,而是看持有者如何運用,輕視敵人往往是招致失敗的原因。」
總參謀長突如其來的訓斥讓這名將領尷尬無比,身旁的同僚則趕緊打圓場為其解圍,「雖然不能親臨指揮,可是整個計劃經過雷歐殿下事先多次推演,將敵軍可能的行動都擬出相應的對策,再加上威力強大的新型魔導兵器,所以大家對這場戰役都有必勝的信心。」
希卡修此時的臉色才稍微和緩地說「戰爭是籠罩著迷霧的,有太多東西未能看清,贏家都是比對手掌握更充足的勝利因素,而我們現在對敵軍新任司令官根本沒有多少認識,敵軍是否也擁有新武器都是未知數。就像玩紙牌,即使手上有四張a,在開牌前也無法斷定輸贏,誰曉得對方是否有副同花順。」
和摯友不同,大魔導師不相信神佑,他認洛u迂悃於誰能看穿戰場上的迷霧以掌握勝機。
但自從在敵國首都的情報網被破壞後,取得消息就變得困難許多。西線空戰失利又導致製空權拱手讓人而無法利用戰鷲監視敵軍動向,而普羅西亞卻還擁有大批速龍騎兵有利於偵察己軍活動。
這種感覺就像耳目受創卻要和耳聰目明的對手交戰,近幾周來局勢變化極大,雖然明知道己軍有許多有利的致勝條件,但那種不安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雷歐,你可真是丟了個大麻煩給我啊!」希卡修輕聲地歎道。
後記
這章本來應該連後麵的戰役都寫完再發的,可是這個月事情不少,實在來不及把戰役的部份寫完,為避免被懷疑我有三長兩短還是進宮了,所以隻好先發戰前準備的部份。
上一章本來是有後記的,可是發前被我刪掉了,因為突然想到我既然要寫兩種價值觀的衝突,那就應該給讀者有足夠時間去思考而不是直接由我陳述。
西方有所謂的『毒樹毒果』理論,毒樹(非法手段)所結的果必然有毒而不能食用。
用羅織的手法懲奸除惡,究竟是以暴易暴,還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呢?
而形式的正義和實質的正義相差又有多少呢?
同樣的事用不同的觀點去思考會有不同的結論。
月落寫到這裡曾數次用賭搏當例子。
我是隻賭運很好的龜,但和真人玩牌賭博隻有打過三次麻將。
第一次玩時,從開局一路輸下來。
最後一圈北風北由我作莊,翻開竟是一把天胡,然後又七連莊。
未到最後誰也不能斷定結果,我得到一個很好的教訓。
第二次玩,一開始自摸好幾把領先,可是下半場開始,他們三人竟然清一色、大三元、小四喜的接連胡牌,結局當然是我輸的很慘。
上回的教訓再來一次,隻是反過來而已。
第三次玩,我輸贏都很小,但上下家一個連連放炮,一個連連胡牌。
看到輸家咒罵、贏家張狂的樣子,這就是賭桌上的人的樣貌嗎?
我從此就不再跟人打牌賭搏,我真是一隻賭運好的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