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體絕命!
周浦深因為攜彈進校而被決定問責。
梁淺收到帝工大遞來的傳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梁少校常年閒置不用的會議室裡此刻坐滿了人,g區參與到“赫墨拉”試航計劃的各級軍官幾乎都到場了,滿場都是一身軍裝,神情嚴肅。
此事按常理來說並沒什麼了不起,即便按照軍人管理法周浦深也不會收到太大的問責。隻是現役兵進校這道法令本就令元老院的那幫子老家夥神經緊繃,與女王陛下爭論了許久才好不容易爭取到了禁止軍人攜彈進校的指令權,這也幾乎是他們手裡不能觸碰的底線。如今槍打出頭鳥,周浦深正好成了元老院團結起來反抗女王的借口,若是不給他們一個交代怕是不好收場。
梁淺盯著傳令單上最後一行,白紙黑字寫著“此行屬明知故犯,情節惡劣,由帝工大作退學處理後建議上交元老院,從重處罰。”
梁淺眼角上翹,一雙含情目神情似笑非笑,明明是男人卻一副風情萬種的模樣。若是不認識的人看見梁少校這副調調,會猜這花花公子是不是又在動什麼歪心思了,坐在他兩側的軍官此刻卻噤若寒蟬,梁淺這回,是真的動了氣了。
平時竇懷葉無論如何對他叫打叫罵也從不見這位少校動一下眉毛,每天依舊雷打不動地惹小美人生氣,而這副沉默不語的樣子卻是他們很少見過的。
印象當中大概也就一回——暫且按下不提。什麼玩意???暫且不提可還行
竇懷葉是“赫墨拉”潛艇的總設計師,也是此次試航計劃的總指揮,周浦深由海軍陸戰隊特遣技術部,所以現如今也歸她管轄,雷厲風行的竇中校坐在會議室中央,蹙著尖尖的眉頭“現在周少尉人在哪裡。”
一名負責人事調動的女軍官起立敬禮“報告中校,周少尉現正關押於我部看守所,等待審訊。”
“好。”竇懷葉放下手中的複印件,手指彎曲敲了敲桌子“記得,無論元老院使什麼方法也絕對不能把人交出去,態度要強硬。”
“是。”女軍官微一躬身,領了命令坐下了。
“是否要改換護送岑教授參觀潛艇的人選?如果周少尉必須候審……”另一名軍官出聲建議。
竇懷葉還沒來得及出聲,梁淺已經打斷了那名軍官的話“不用。”
竇懷葉“……”她睜大了杏眼瞪著這個沒禮貌的。
梁淺恍若未聞,從座位上站起身子,身姿挺拔高大“人事部即刻去和帝工大方麵交涉,請求他們提早庭審時間,越快越好。不用知會元老院,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固然好,即便他們知道了也不用怕,像竇中校說的,態度強硬些。檢察院與咱們交好,這事不會不聽咱們的。”
“另外,”梁淺轉身朝著會議桌的另一側,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指了指另一名正襟危坐的軍官“涉外部門去聯係法律顧問,讓他說什麼也要把這場庭審贏下來,否則以後就不用來了。”
“咱們技術部的法律顧問專長是專利訴訟……”那男軍官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梁淺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反駁,輕聲笑了,神色涼薄“是嗎。”他的手不經意擺了擺,撫過腰間的銀色手槍。
會議室裡的氣氛一時間肅殺起來。那名出聲的軍官後悔不迭,恨不得回到兩秒鐘之前封住自己的嘴。
“咳,”竇懷葉咳嗽了一聲,那名軍人立即朝著長官投來求救的眼神,竇懷葉無語地看了冷笑的梁淺一眼,繼續說了下去“梁少校的提議很好,庭審時間定下來之後我和梁少校會作為軍方代表出席,表現得重視些也好堵住那些老家夥的嘴——好了散會!”
軍官們邁著整齊的步子魚貫而出。一時間偌大的會議室裡隻剩下竇懷葉和梁淺兩人。
竇懷葉等會議室的門一關上便開始對著梁淺犯毛“你剛才乾什麼嚇他們!”美麗的女人戴著薑黃色的卷簷帽,銀色的薔薇花軍徽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梁淺看了女人一眼,看見她栗色的鬈發柔順地貼在帽簷下,瞬間就又換上了一副調笑的嘴臉“長官都是要白臉紅臉都唱的——難道是竇中校唱多了白臉,看不慣鄙人搶了中校的的本職?”
“滾!”梁淺在那大厚本的文件夾砸到自己身上之前逃出了會議室。
岑路眼巴巴地看著鄰床在吃一隻黃澄澄的橘子,不禁吞了下口水。岑路看了眼自己空空蕩蕩的床頭,有些感歎。
岑教授的人緣原本就乏善可陳,現在出了這檔子事連累了學生,來看他的人更是寥寥。鄰床的大爺據岑路觀察,大概是位退休後來醫院享受醫療保險的門衛,憑著多年積攢下來的好人緣,每天來送慰問品的絡繹不絕,大爺的床頭堆滿了各種吃的,與岑路這邊的冷冷清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岑路裹著被子蒙住臉,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淒慘。
學校為表對此次事件的重視,堅持要讓受害員工住院觀察,原本沾了學校的光住在高級單人間,隻是岑教授除了耳朵後麵一塊疤之外全身上下再沒有超過一厘米的傷口,於是醫生大手一揮讓岑教授去住普通病房,省得他浪費醫療資源。
這難得的帶薪休假,著實休得岑教授渾身不爽。
“小岑啊,小岑。”
岑路以為是自己幻聽了,看來謝星垂這種煙嗓在帝都還是挺普遍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