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芙的神色一斂,忙恭順地道,“是,祖母教訓得是。芙兒一定改了。”
沈棠的眼眸微微一閃,笑著岔開了話題,她將碧笙拉到了身前,對曹夫人說道,“這是我貼身的大丫鬟碧笙,做得一手好菜,當日我奉給您的食譜中,有幾樣這丫頭曾替我做過。她知道您擅長廚藝,便纏著我非要跟了我來,好跟您討教一二。”
碧笙忙接過話頭,恭敬地說道,“奴婢碧笙,仰慕曹夫人的廚藝久矣,真心想求您指教一番。”
曹夫人打量著碧笙那雙水蔥也似靈巧的手,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道紅掌撥清波,你可曾做過?我這幾日按著這方子做出來的,總是欠缺了一點味道,不如現在你就隨我去廚房吧?”
她雖說的是疑問句,但卻哪真容得碧笙置疑?早就一把拉過碧笙,疾步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曹芙略有些尷尬地說道,“祖母她就是這樣的,平日素為嚴厲,但一說到吃食,這性子就整個得變了。你彆見怪。”
沈棠笑著拉過她的手臂,“這樣的曹夫人,才讓人頗覺可親,我歡喜還來不及,又怎會見怪?”
兩個人在繡桌前坐了下來。
曹芙忽然皺著眉頭說道,“想不到那日竟然出了這樣大的事,幸虧你沒傷著。”
沈棠的嘴角微微一翹,“是啊,我也不曾想到會是這樣的事,好在都過去了。”
這話,便是不想再提及。
曹芙是聰明人,自然懂得沈棠的意思,於是便起身從妝台的抽屜裡取出兩個精巧的小盒子來。
她將其中一個遞給了沈棠,笑著說,“這是我用你給的方子製的新香,用的槐花,蓮花,梔子花,紫藤花,白芍,柳葉等調出來的味道,你來試試看可是好聞?”
沈棠接過來試了一試,這味道清新雅致,倒是頗為宜人,“我怕熏香的味道太濃,聞得久了頭腦發昏,因此素日倒不怎麼用香,不過這香倒是不錯,聞著也還清淡。”
曹芙笑嗬嗬地說,“我早就知曉你不愛熏香,因此特意做了這盒醒春送給你。”
“這香叫做醒春?”沈棠有些好奇。
曹芙點了點頭,“祖父嘗說,他最愛的風光乃是春夕酒醒,我又正好出生在春日,因此便胡亂取了這名,若是你不喜歡,儘可改之。”
沈棠一時恍惚,低低地念道,“綠樹交加山鳥啼,晴風蕩漾落花飛。鳥歌花舞太守醉,明日酒醒春已歸。醒春兩字,甚是彆致,不必改了。”
曹芙驚歎道,“這詩是棠兒妹妹所作嗎,真的是太美了!”
沈棠笑著搖了搖頭,“我的詩才素來就不甚好,這等好詩又怎會是我所作。不過隻是曾聽說過,今日被你這香一勾,又想起來了罷了。”
兩人又說笑了一回,忽然曹芙的臉色有些微微地發紅,她咬著嘴唇問道,“我聽祖父說,那日送我回來的那位公子,救人的時候傷了手臂,他……他現在可好?”
沈棠細細地望著曹芙快要紅得滴出水來的臉,不由笑了起來,“你是說我大哥呀?他的手臂傷得可不輕,骨頭也不知道碎裂了多少處呢!”
曹芙的臉上寫著擔憂和急切,她咬著嘴唇幾次想開口,但最終還是沒有問下去。
這時,冬丫進了來,“老夫人請兩位小姐移步到花廳,她與碧笙姐姐已經將飯菜準備得差不多了,就等著最後的那道紅掌撥什麼波做完,便能上桌用飯了。”
沈棠與曹芙相視一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冬丫的身影剛消失不見,沈棠就好奇地問道,“曹大人的俸祿並不算少,怎得府裡就一個丫頭,一個粗使的婆子呢?”
曹府的規模雖然並不甚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亭台樓閣,看起來也頗有些氣勢。曹夫人與曹芙雖然穿得素淡了一些,但她們的愛好卻都要花不少銀兩。更何況,瞧曹芙屋中的擺設,雖然簡單,但每一樣都價值不菲。
惟獨府中的下人,似乎太少了一些。
曹芙笑著說道,“我從前也曾問過祖母這問題呢,祖母當時說,是因為祖父幼時貧困,不習慣有那許多人伺候著。後來我大了些,便也覺得這樣挺好,我們一家隻有三口人,要那麼多奴仆做什麼?人多是非也多,反而倒是這樣好,還清靜。”
沈棠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但不管如何,她心中對曹府的疑團卻是越來越大了起來,這仿製淮南方氏的庭院,曹夫人奇怪的言行,以及曹芙那酷似自己娘親的側臉,一時都在她的腦海中交錯回放著。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