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向冷靜自持,曉得趙譽與她之間,隔著很高的牆,很深的溝,他有他的無奈,她也有她的堅持,很多事情並不能隨心所欲。
趙譽見她一言不發,眼神一黯,低低地說道,“你大概是想多了,我的意思是,讓你把嚴知找來。”
沈棠不由鬆了口氣,忙道,“嚴小哥下午時來過,說是回王府去處理事情了,想來等上一會,他還會再來。”
這時,沈榕拿著兩包蜜餞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世子,蜜餞來了。”
沈棠微笑著立了起來,“榕兒,世子已經答應了要替我們將這事揭過去,這幾日世子便在你這兒養傷,你可要好生將世子照顧好。”
沈榕認真地點了點頭,“天色不早了,姐姐今日累了一整天,快回去歇息吧,世子這裡,我會照顧好他的。”
沈棠低低地對趙譽說道,“世子一會用了粥,還請早些安睡。沈棠明日一早再過來看世子的傷口,若是已經結痂,那隻要小心看護,外傷應是很快就能痊愈了的。”
她將話說完,又細聲叮囑了沈榕幾句,便轉身走了出去。
剛走到院內,卻看到雙福雙喜一言不發垂頭喪氣地立在那,沈棠忙問道,“你們兩個怎麼這時候才回來?”
雙福沮喪地道,“我剛去宮裡給您報完信,就想快點趕回來,但經過南街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一個被人推倒的老太太,我好心將她扶起來,但怎料她卻一口反咬我就是那個推倒她的人,還冤枉我偷了她的錢袋。因此糾纏了許久,還被巡街的捕快給纏上了,差點被送到京兆尹的衙門去。”
雙喜的臉色更是頹喪,“我更倒黴,急匆匆趕到了同善堂,那大夫明明答應了我要出診,但不過是進去拿個藥箱的功夫,出來時卻說家裡死了老娘,得趕回去奔喪。這同善堂也真是的,那麼大的醫館,竟然隻有一個能看骨傷的。我無法,隻好去了彆的堂號,但說來真是奇怪,大夫們竟然個個都出診了,我這轉悠了一天,一個大夫都不曾找著。”
沈棠麵色微沉,“雙福,你去宮裡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雙福撓了撓頭,“世子身份尊貴,我怕人知曉了不好,因此隻說是二少爺打獵時候受了箭傷。”
雙喜也道,“同善堂的大夫問起時,我也說的是二少爺受了傷。”
沈棠心中一寬,這兩個孩子真不愧是舅父一手調教出來的,機敏得很,倒是與自己想到了一塊去,她想了想,“這是有人故意要將你們絆住,你們兩個做得已然很好了,不必沮喪,快去吃點熱飯,好好歇一歇,從明日開始便要打足了精神,守緊門戶了。”
她轉身對碧笙說道,“文繡一個人在,我怕忙不過來,你就留下來替榕兒搭把手,若是世子再出了什麼狀況,也好及時回稟。”
等回了月桂園時,已經是戌時了,沈棠疲倦已極,匆匆泡了個澡,便爬到榻上睡了起來。
半夜子時,一條黑影閃進了鬆濤院,耳室內的少年倏地睜開了雙眼,見了來人,便嘟起了嘴來,“你怎麼才來?”
嚴知悶悶地哼了一聲,“還不是爺那一後院的女人?纏得人都透不過氣來。我說爺,您明明對那些女人厭惡地緊,為什麼就非要一個個地弄進府裡去呢?您倒是好,願意應付就應付一下,不願意應付就來差遣我去,我還不能說不!”
趙譽訕訕道,“好胭脂,又讓你忍受了一回,是我的不是,但這回我可是真的受了傷。不信,你來看看,一箭射穿左肩啊,要不是你家爺我命大,這回能不能睜眼還不一定呢。”
他說得委屈,嚴知一時便不好再發什麼牢騷,他瞅了瞅趙譽被包紮得很好的左肩,又想起方才那一大盆的血水,沾滿了血的外袍,悶聲問道,“爺的傷口還疼不?”
趙譽的臉一下子就皺了起來,“肩膀上被打了個洞,都穿了,你說疼不?”
嚴知“嗤”地一聲,“我瞧爺的樣子,可是享受地緊,哪裡有半分疼的模樣來。嘖嘖嘖,沈大小姐可是親自替爺剮肉取箭的吧?我聽說這藥也是沈大小姐親自敷的。爺終於得償所願了吧?彆說是一箭穿透了左肩,我看就是穿心的箭,爺隻怕也得撲上去吧!”
這聲音裡藏著隱隱的怒氣和深深的責怪。
趙譽裝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來,“胭脂,你怎麼能把你家爺想得那麼傻?這可真是一場意外,我難道沒事還故意讓沈榕給我射一箭玩玩不成?”
嚴知嘀嘀咕咕,“誰知道呢!”
趙譽正待分辨,卻忽得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喧鬨和響動來,他朝嚴知使了個眼色,床頭的燭火便一下子就滅了,一時間,屋內陷入了一片漆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