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蒙穿著墨綠色的萬字刻絲錦袍,顯得深沉而幽邃,他沉沉地說道,“雪深路滑,母親特命我來接弟妹。”
沈棠點了點頭,“多謝大哥。”
她對趙蒙的感覺並不差,因為趙譽閒暇時偶爾會說起他五歲之前在北疆的記憶,提及最多的除了父王,便是這位異母兄長。吳側妃果然並沒有杜撰什麼,至少在趙譽進京為質之前,他們兄弟的感情甚好。
就這樣靜默著走了一段,趙蒙忽然開口說道,“母親恣意任性,還請弟妹多多擔待。”
沈棠以為他說的是清早過來替吳側妃挑選衣裳一事,不由笑著說道,“不過是多走幾步路罷了,大哥客氣了。”
趙蒙一時無語,過了半晌才低聲說道,“我初至京城,既未考取功名,又無立業,實無成家的心意。”
沈棠眉頭微挑,她早就看出來趙蒙絕非池中之物,隻是不曾料到他竟然這樣直白地就在自己麵前袒露心事。
她隨即抿出笑意來,“所謂成家立業,時人大多先成家後立業,像大哥這樣心思的,倒屬少見。”
趙蒙微微一愣,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但終於還是不曾再說什麼。
進了蓮華院後,吳側妃立刻命小丫頭送上熱茶,等沈棠暖了身子後,才有些抱歉地說道,“世子妃向來畏寒,卻還要勞動你走這一趟……”
沈棠心中微動,笑著說道,“我自小在淮南長大,乍來京城,確實有些畏寒。但自從世子將暖玉佩給我戴上後,已經好上了許多。我聽世子說,這暖玉出自北疆極寒之地,世間罕有,頗是難得,當初父王取這暖玉時還勞動了不少兵力呢,不知可是真的?”
吳側妃的眼神微閃,“確實,王爺費時費力也不過得了那麼一些,玉佩如今在世子妃身上,那鐲子……還戴在世子母親的手上。”
沈棠眼眸一深,但轉瞬即逝,她笑著替吳側妃挑了一身暗橙色的衣裳,又從寶匣中挑了配衣裳的首飾頭麵,虛稱著一看,覺得甚是滿意,這才點了點頭說道,“側妃不妨試試這身。”
吳側妃卻有些猶豫,“這橙色鮮麗,會不會有些太跳眼了?”
沈棠笑著說道,“橙色,跳而不妖,在一堆大紅大紫中顯得素雅,但又不低調,這鑲金絲暗刻福字的錦緞,又不失華貴,況且側妃皮膚白,穿得起這色。”
吳側妃想了想,便點了點頭,將衣裳換了過去,果然效果甚是怡人,等到打扮停當了,這才喚過了趙蒙,先送沈棠回了馨菲院,再套馬車去了保國公府。
沈棠將厚重的鬥篷摘下,然後笑著對碧笙說道,“咱們三個許久都不曾聚在一塊吃飯了,好不容易今日世子不在,你待會兒去小廚房準備起來,咱們中膳便吃火鍋吧!”
聽到要弄好吃的,碧笙的眼睛立刻發出光亮來,她忙道,“好,我這就叫韓婆子去準備新鮮的菜色,再親作幾個肉丸子,好下到鍋裡。”
她剛待轉身,卻又立時停住了腳步,有些扭扭捏捏地回了頭,“胭脂今日也在府裡,能不能叫他一塊來吃?”
趙譽出門子,不放心沈棠一人在王府裡,便將嚴知留了下來,暗中行保護之責,但這天寒地凍的,嚴知雖然是絕頂高手,但藏匿於冰天雪地之中,總還是十分淒苦的,碧笙與他兩情相悅,你儂我儂,自然舍不得未來夫君受這霜凍之苦。
隻是,嚴知雖然是趙譽的貼身隨侍,但到底是個男子,就這樣入馨菲院中與主母同桌而食,顯然是不可能的。
沈棠想了想說道,“不如這樣,你跟胭脂說,這麼冷的天也不要在外頭守著了,讓他叫上計都去世子的書房裡歇一會。等到了午膳的時候,你去給他們兩個送上一鍋去。這樣,既能暖了身子,吃得美食,也並沒有破了規矩,讓人見了說什麼閒話。”
趙譽的書房就設在馨菲院中,隻不過是在西側院,與主院以拱門相連,卻各成格局,若是沈棠這邊有什麼動靜,嚴知是立馬就能聽到趕來的。
碧笙笑著說道,“世子對小姐在意得很,怕他和王爺都不在,那邊會借機為難您,所以不隻派了胭脂守著,計都也在這左近巡視著,我這就去將他們兩個叫回來。”
她轉身之時不小心看到文繡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心中有些料到了什麼,不由笑嘻嘻地說道,“既然文繡姐姐無事,那不如就陪我一塊去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