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嬌!
沈棠淺淺一笑,“那就要看母妃是想死還是想活了。”
若是瑞王妃一心求死,那麼就算再好的神醫再珍貴的靈藥喂下去,也改變不了結果,若是她心中尚有活的意誌,雖然艱難,但慢慢調息,也未嘗沒有治愈的可能。
瑞王妃淩厲的眼神飛來,“放肆!”
沈棠笑得更甜,“兒媳說什麼,母妃心裡自然清楚,這前途都在母妃一念之間呢。”
她徐徐立了起來,躬了一身說道,“恒王已然被擒,城中禁令廢止,請醫問藥都不似前幾日那樣艱難,若是母妃想開了,可令葉嬤嬤去請,您這病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太醫院的那幾位都能開方子,但是能不能治,能好多久,卻全憑母妃自己的心。兒媳還有其他的事要辦,這便先告辭了。”
瑞王妃望著沈棠遠去的背影愣了許久,直到實在支撐不住了,這才躺了下來,對著葉嬤嬤說道,“我這樣活著生無樂趣,可若是就這樣死了,卻覺得憋屈。在我死之前,總也要對他將話說個明白,讓他知道這些年我所受的委屈遠遠比那個人多……”
隔了許久,她低聲歎道,“阿葉,替我請太醫。”
葉嬤嬤欣喜地點頭,“好!”
第二日一大早,沈棠便應太後之詔入了宮。
太後的身體越來越差,看樣子不過就是這幾日上頭的事了,這事實想來太後心中也甚是清楚,如今她不過就是緊咬著這口氣不肯放鬆罷了。
沈棠進坤和宮的時候,太後正在對端和公主低聲囑咐著什麼,見她進來,便勉強支起了身子說道,“王府裡你婆母他們可還好?侯府裡你大伯母姨娘他們可都還好?”
太後因為身子不好,威王便不準人將消息遞進來,免得惹她心傷,再加上滿菊沒了,太後一下子便覺得缺少了有力的臂膀,成了什麼都不知道的聾子。
沈棠笑著點了點頭,“謝過太後娘娘關心,瑞王府裡人人都安好著。侯府那,大伯母他們也都還好,就是柏弟年紀小,躲了那麼些天,沾染了濕氣,感染了風寒,有些發燒,但醫正瞧過了,也不是什麼大病,休息幾日就無礙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給太後診脈,脈相越發鬆散了,是為不吉之兆,她心中沉悶,但臉上卻依舊笑意盈然,“有公主陪著娘娘說說話,這心情好了,病自然也就好了。”
太後卻歎了口氣,“皇上的下落還不知道,我這心情怎麼能好?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沈棠淺笑著說道,“恒王的人還有秦家,都已經扣住了,想來很快就能審出皇上的所在,您不必擔心。等用過了藥,便再歇一會吧,勞神的事就交給我們去做,您隻管安心地坐在這坤和宮中,享您的清福就是了。”
太後心中略鬆,便順從地喝了藥,又躺了下來,“你們姐妹替我去看看皇後還有皇貴妃貴妃,昨日回宮匆忙,都沒來得召見她們,這幾個孩子……這些日子恐怕都受了不少苦。”
沈棠一愣,看來太後還不知道皇後已經偽帝廢除進了冷宮永巷之事,如今證實之前那個並非真帝,著實應該將皇後請回來才是,隻是皇上並沒有下落,這事恐怕還沒人能夠自作主張。
但她仍舊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也是,好些日子不曾見到小四了,我也該去瞧瞧她去。”
出了坤和宮,端和公主低聲說道,“謝謝你。”
沈棠轉過頭去,“謝我什麼?”
端和咬了咬唇,“我都聽說了,這回若不是你和譽哥冒死前去西域搬回了女王這救兵,恐怕恒王就要得逞了,新的政權更替,必然會死不少人,至少母後,皇兄皇嫂還有我,便都活不了。”
她認真地說,“我要謝的是你的救命之恩。”
沈棠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過隻是為了自救,若是恒王當道,你以為他便會饒過我嗎?我希望我所在意的人都活著,活得好好的,所以這趟西域就算再危機艱險,我也是必定要去的。”
她忽然想到城樓之上那男子,聽趙譽說,似乎是禁衛軍中一個普通的護衛,不由好奇地問道,“那人……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