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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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謝朝暉從葉府出來,回到家中時,已是暮色四合。
甫進家門,便有下人稟報道“老爺,少爺來了,在書房中等您。”
謝朝暉擺擺手,揮退諸人,獨自往書房走去。
屋中已燃起燭燈,橘色的燭光在灰暗的黃昏顯得分外溫暖。謝朝暉隔著窗戶看見謝流塵手持書卷伏案而讀,斜長的劍眉在燭光下幾乎要飛出去一般。他不由放慢了腳步,這時謝流塵恰巧抬頭,一眼看見他,忙拋下書迎出來道“爹!”
謝朝暉走進屋,在上首坐了,示意謝流塵也坐下,道“為今日之事?”
謝流塵點頭道“是。午時接到聖旨,著我出使青州淮安王處,督導淮安王改過。”
“嗯,今日聖上征詢,葉丞相舉薦你的。”
謝流塵不知還有這等內幕,吃了一驚“葉伯伯?”
“我今日便是為此事去他府上——阿塵,先說說你的想法。”
謝流塵按下心中疑惑,道“是。此次禦史上折責指淮安王十大罪,許是那位授意——”
謝朝暉聽到此處,打斷他道“你該敬稱皇上。”
“我們私下都是這麼叫。”謝流塵不服道。
“那就從現在改過來。”
謝流塵不自覺提高聲音,道“若無祖父那一輩,他如今不知如何下場,又何必——”
“阿塵!”謝朝暉厲聲喝道“不要講什麼如果當初!”見謝流塵滿麵不豫,暗自歎口氣,放緩聲音道“你自恃矜功,旁人看著是傲慢無禮。況升米恩,鬥米仇,這是百姓都懂得的道理。你且好好想想。”
謝流塵雖然還是不服,但也不欲頂撞父親,遂道“孩兒知道。“
知子莫若父,謝朝暉自然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心下又是一歎,暗道這性子也不知像誰,又傲又硬,說不得,隻有慢慢打磨了。於是說道“你接著講,你是如何想的。”
“若無人授意,那鄭傳音何必翻這舊帳?想來是要借這由頭生事了。”謝流塵道“我看鄭傳音那折子上列出的罪狀,有幾條就扣著前幾日葉伯伯家的事。他……皇上許是想樹個榜樣與我們看吧?”
謝朝暉頷首道“你說這些,是,卻不止如此。”
“孩兒也如此想。既派我去辦此事,想必還有後著。隻不知是借辦事不力的由頭處置我,還是有更大的後著……”今日午後謝流塵與王硯之商討許久皆拿不準,不由暗暗有些泄氣“還請父親為孩兒解惑。”——若說當時對王硯之的話答應得心不甘情不願,這下倒是真心實意了。
謝朝暉看他麵有沮喪之色,不由微微一笑,道“阿塵,你隻是缺少磨煉。多曆些事,目光便會更敏銳。”安慰一句,便切入正題“葉伯伯之所以不薦曆笙,不薦蘇崙,單單推薦你,你可想過是何用意?”
葉曆笙是葉家下任家主,朝內任要職,走不開也是自然。但原因想來不隻如此。
至於蘇崙……蘇家此刻暗流湧動的根源,亦在朝中任職。謝流塵與他不是一路人,曆來少有來往。葉浩然不薦此人,許是出於同樣的顧慮這人頂著蘇家長子的頭街,在他父親的提攜下出來做事,實際卻是小妾庶出。許多人都相信,雖然此刻蘇家家主蘇同對這個長子多有偏愛,但蘇府大任遲早會交與正房嫡子蘇嵐手中。是以對這位蘇家大公子多是麵上和氣,內裡疏遠。
謝流塵心思流轉,許多想法湧上心頭,細細推敲又覺得不可能。半晌,赧然道“孩兒愚魯。”
謝朝暉道“你忘了自己身份?”
經此一提點,謝流塵豁然開朗“因為我是駙馬?”
謝朝暉頷,道“雖不知皇上究竟是何用意,但你的身份擺在那裡,想來他下手時定然有所顧慮,不會太過。”還有一點他沒說金枝公主對謝流塵情深意重,若樓定石真下了狠手,她決無坐視不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