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紅豔的嘴唇已經被咬的失去了血色,蘭玉兒死死抓著身上的婚紗裙擺,手心由於緊張不斷的冒出汗來。
“三少夫人,看來司少是真的擔心了,不如我們就把門……”
“閉嘴!”女化妝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蘭玉兒幾近發狂的低聲怒吼給喝止住了。
女化妝師們頓時都低下了頭,不敢再發出一個音節。
蘭玉兒顫抖著嘴唇,美豔精致的麵龐微微染了些扭曲,如果現在不是麵對著這種情況,她絕對要給這些多嘴的每人一個耳光!――一群廢物!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一點兒忙都幫不上還在這兒亂說話!真是該死!
蘭玉兒在這邊正慌怒交加著,司景遠沉穩醇厚的聲音卻再次透過門傳進她耳朵裡,是對化妝總監下的吩咐“去把換衣間的鑰匙拿過來,我倒要看看,夏小姐在裡麵究竟在乾什麼!”
“……”這句話無疑成了壓倒蘭玉兒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說原先她還抱著一絲僥幸想著隻要她不開門,也許司景遠就會離開,然後她就能順利堅持到婚禮開始的那一刻,到時候她穿著婚紗拿著捧花走入婚禮殿堂,在一眾身份地位高崇的貴賓麵前,她的司景遠哥哥為了維護顏麵,怕是也不得不順水推舟了吧?可是現在……如果景遠哥哥發現新娘子是她,再執意把夏芷顏找回來該怎麼辦?
她不知道的是,就算她以新娘的身份走進了婚姻殿堂,司景遠也根本不會為了所謂的顏麵而接納她。那些貴賓的眼光,在那個偏執狂傲的男人眼中,根本一文不值……
在心念幾次流轉之下,蘭玉兒聽到了門外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此時光潔飽滿的額頭已經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砰――”門被打開,四目相對的一霎那,一張臉布滿了恐慌,一張臉沾染著極度的震驚。
“玉兒?怎麼是你?!”
“我……”
“夏芷顏呢?她去哪兒了?”說話間,司景遠的臉色已然變得極為暗沉。
化妝室的其他人聽到這詭異的對話,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頓時惶恐的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景遠哥哥……”
“說!夏芷顏去哪兒了?!”司景遠怒聲吼了一句,低沉的嗓音在整個化妝室上方振響,嚇得一屋子的化妝師,造型師差點齊齊跪下。
“夏小姐說,她不會來參加婚禮了。”蘭玉兒臉色僵滯著,司景遠此時又多生氣,就說明他對夏芷顏有多在乎……蘭玉兒捏著拳頭,聲音顫抖地說道“景遠哥哥,你醒醒吧!夏芷顏她根本就不愛你,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完全都是她一手策劃的!包括她要逃婚,包括讓我冒名頂替參加婚禮,她很早之前就已經預謀好了!景遠哥哥,夏芷顏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值得你真麼愛她,她從一開始就沒對你付出真心過……”
“住口!”司景遠厲聲大吼道,琥珀色的眸子中已蔓延上了絲絲猩紅,“許布!”
染著滔天怒火和怨恨的聲音一經出口,門外的許布就擦著老汗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
“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搜!”一個從胸腔裡振脫而出的字生生截斷了許布後麵的話,司景遠死死捏著拳頭,幾乎要把十個指節全部捏碎,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那高大堅實的身體,此時竟微微顫抖著,“搜查婚禮堂每一個角落,把出口入口都給我堵死,在場的人一個都不許出去!今天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夏芷顏給我找出來!”
“是,少爺!”
“景遠哥哥……”
蘭玉兒弱弱的喚了一聲,大大的眼睛中如漾了一池春水般泫然欲泣。
司景遠看了蘭玉兒一眼,眸中的光芒隱晦不明,“等一下!”
低沉幽暗的聲音叫住了轉頭走向門外的許布,“派個人去通知大堂的那些賓客一聲,說婚禮出了些變故,退後舉行!”
“是,少爺!”許布恭敬應了一聲,慌忙去處理司景遠交代的事了。
蘭玉兒聽到司景遠的吩咐,一雙眼睛迅速黯淡下去,身上那件潔白聖潔的婚紗,對她來說,無疑成了一個最大的諷刺。
直到現在,遭受了那個女人那麼殘忍無情的背叛,景遠哥哥還是對那狐媚子割舍不下嗎?而她苦苦迷戀了十幾年的那雙琥珀色眼眸,卻從來,沒為她駐足過……
“少爺!少爺不好了!”在化妝室一眾人都感覺正接受著淩遲般的煎熬時,一個傭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噩耗又接踵而至“老爺他中了刀傷,流了好多血!少爺您快去看看吧!”
司景遠眼中浮現出一抹驚詫,穩健的步伐鮮少有些淩亂的走出了化妝室――
這個本該結婚大喜的日子,卻在遭遇了新娘逃婚,新郎父親重傷等一係列的變故下,變得麵目全非,讓在場每個人的麵容上都籠罩了一層揮之不去的慘淡愁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