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新野,已經距離下一站的樊城碼頭很近,到了樊城碼頭,船都沒停穩,按在內艙辦大事的吳少爺“吩咐”,船還未靠岸,就“驅趕”謝玉下船了。
雖如此,謝玉心裡清楚,這場交易從一開始就不公平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種實習在這時代太正常了,隻有能順利入學那黃州書院,才能真正改變原身的處境。
謝玉忍著嘲弄背著行李,兩個鷂子半翻身,就翻上碼頭,這花哨動作還得到一點其他下船客的樂子稱讚。
當謝玉隨口問去黃州書院的路怎麼走時,一個帶著書童丫鬟的一身錦服商戶打扮小胖子,疑惑看向謝玉,“小兄弟,真是好身手,你也是到黃州書院讀書?”
見謝玉冷靜點頭,這小胖子到甚有興致道:“那咱們以後就可能是同窗了,在下王國寶,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稱呼?”
國寶?嗯,確實有點像!
謝玉回禮拱手:“王兄弟好,在下謝玉?”
王國寶:“謝?可是會稽謝氏?或陳郡謝氏?”
謝玉心中一動,突然道:“不敢攀附,陽夏謝氏,不知王兄可有聽說過?”
王國寶:“疑惑陽夏謝玉,好像,好像、好像……恕罪,謝兄弟,恕本人未曾聽說過。”
謝玉無奈搖頭狀,“不過旁支蕃係,祖上南遷時正遇戰亂,又散逝流亡,如今也不過零丁半點,今若不是王兄問起,一時心中感念,往日卻是不敢提及的。”
王國寶又看謝玉身上裝束,瞬間明白謝玉為什麼這麼說,剛隻注意到謝玉身手和姓氏,卻是沒太注意其身上的衣料和自己身邊的小廝差不多,定是現在落拓了,不敢提及祖上。
但也讓王國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注意到謝玉了,因尋常的貧家子大多憨直、怯弱、自卑以及不經意間的討好彆人,這是他們從小的生活環境所造成的。
而謝玉衣著雖舊低,但那絲毫不怯自己的言辭和敢平交語氣,好似有些背景的。
聽謝玉剛才一說,也怎麼算是世家子弟一係。
於是,王國寶趕緊找補道:“之前沒小窺謝兄弟意思,在下王國寶,家上其實和謝兄弟一樣,雖祖係金陵,但也是旁係一支早前遷至黃州如今也是淪落商籍了。
有儒學振興,就有士農工商一說,商人雖有錢,社會地位確是相對底下的。
儘管如此,祖係金陵的王家商籍,起碼在內承旨府掛過籍,就算不是皇商,也是內商一級。
往日這些商人可以仗著信息渠道迅速累計財富,國家有事時,也要出力的,雖趕不上央國企那種,有點那種意思了也。
謝玉自然也不敢小窺,好吧,能到黃州書院來讀書的大概率是個都比原身現在的身份高吧!
謝玉拱手:”王兄這真是客套話了,隻是有點不情之請,想叨擾王兄不置可否。”
王國寶:“當然好,正一路無事,和兄弟說說話,走咱們邊走邊說。”
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小胖子王國寶因為長相問題,還有這身形至小沒少遭到批判,旁人都用有色眼鏡看他,那怕是府中的一些下人礙於身份,也是一樣。”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身份適宜,雖瘦點,但麵容也差不多的同窗,自然想好好親近一番。
和王國寶一聊,謝玉知道這黃州書院果和他們黃州商人有關係。
最早是二十年前,有黃州商人在襄陽郡經商的人越來越多,就合資建立一家方便黃周州人聚集的黃州會館,後注意到子弟增多,就乾脆建了一家黃州私塾,這黃州書院正是在這黃州私塾規模上擴大而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