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海中劃過一段記憶,那段記憶中,有個少年告訴她,蓬萊宗百年前被妖族詛咒,日漸落寞。
她知道,那些都是真實的。
所以,在尚且是大宗門的時候,曌淵不能擅自做主,將魔族血脈收入宗門。
更何況……曌淵是見過陸溫言那幾乎要掐死親生母親的狀態。
那般舉措,在正道中人看來,著實違逆人性,是個異類。
因而,最開始的時候,陸溫言是在養傷,等到他的手臂接上之後,已是半年之後了。
這半年的時光,曌淵有空便教他認字,似乎想以此,令他修身養性。
陸溫言是極聰慧的,他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又可舉一反三。
半年的光陰,他可謂博覽群書,整個人的氣息,也日漸溫和起來。
沈年年知道,陸溫言的溫和,隻是表麵的溫和。
因為他時常望著軒轅蛟贈與他的那柄尋常的劍,一看便是半日。
他的心中,還是向往著廝殺。
隻是他看出了曌淵的心思,所以他想要偽裝出曌淵想看到的一麵,如此方能學劍,繼續修習術法。
果然,半年之後,曌淵開始教他劍術,亦開始教他正道的術法。
隻是,他沒有教他蓬萊宗的劍術,教授的術法也並非門中要術。
可這些,又如何夠陸溫言學習呢?
就在這時,沈年年一直以來的疑惑,得以解開。
曌淵在第一年的年末,開始不在出現。
直至三年之後,他才再度回來。
離去之前,他依照往常,於整個山頭,設下結界。
他到底是受了衛曦的托付,至少要讓陸溫言活過這些年的時光。
以此來斬斷魔族秘術的羈絆。
而在曌淵離去的一年裡,陸溫言最初是練著基礎的劍術,後來,他開始回憶自己於幻境的戰場之上所見的一切劍術。
回憶畢竟是回憶,過的速度極快,等到她一晃眼的時候,已是數月過去。
那夜繁星璀璨,他獨自坐在山頭,夏日的風,吹起他的衣袂,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溫和。
他的眉眼漸漸長開,身量也迅速長起來,少年風姿,端可見五六分。
幾隻野兔躥過,被他看在眼裡。
他突然自身上取出一個骨笛。
骨笛放置於唇邊,可奇怪的是,沒有聲音。
無聲的骨笛,卻讓幾隻野兔一瞬間失了神智一樣,癡癡呆呆的朝著他跳了過來。
這一幕,猶如那日陸溫言潛入陸瑤琴的院落偷聽他們的談話一樣,那些婢女和婆子,也是這樣的神色。
沈年年腦中,頓時冒出三個字。
‘控魂術’
與傀儡術不同,控魂術隻對低境界之人、凡人、以及低階靈獸有用。
原來,陸溫言竟是早已會了控魂術。
可為何,他會這等魔族低階的術法?
沈年年的想法方冒出,便聽到一道低沉渾厚,帶著嫌棄的聲音響起。
“這麼長時間不見,你為何還是這樣弱?”
沈年年循聲望去。
那道聲音,竟是來自骨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