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告訴她。她已經將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等著安排好接應的夥伴,她們便可以一起離開。
於是,在後來的那幾日,她的內心惶惶不安,等待著、恐懼著,又奇異的期待著。
可她等啊等,等來的卻是訣彆。
那日她在屋內,聽到外頭傳來永安的聲音。
她說著決絕的話,告訴她:“小姐,我真是厭透了在周家的日子,小姐你也日日待我愈發嚴苛,我不願帶小姐走了,小姐隻會成為我的拖累……”
再後來,永安走了,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起初她還在等著,盼著,她或許會回來找她。
甚至她還自私的想著,倘若在外頭吃了苦,永安是不是就會回來了?
可沒有,她依舊沒有等來永安。
她等到的是父親告訴她,永安和她的情郎私逃了,等到的是,自己與肖鈺的婚事被取消,而後她又與肖家另外一個男丁有了婚約。
而後的一年,她足不出戶,比往昔更為安靜。
直至次年七月初一,她嫁入肖家。
嫁入肖家的那一日,鑼鼓喧天,沿街紅綢。
她在肖家的宅院之中,於一聲又一聲的吉祥話中,仿佛聽到了嗚咽的聲音。
可等到她再仔細分辨的時候,卻又沒有。
她詢問管事的嬤嬤,管事嬤嬤告訴她,那是給前家主留嗣的丫鬟。
那丫鬟從小跟在肖鈺身邊服侍,自肖鈺入獄,她便自請入了獄。
再後來,肖鈺秋後被砍了頭,那丫鬟便也瘋了。
周楚楚那時聽聞此事,心中無波無瀾。
許是自永安走後,她的心中便再無柔和可言。
她麻木的過著這一生,與肖愈成親、為他生子,為他操持家中事宜。
又如她後母一樣,給肖愈納妾,讓他們肖家,開枝散葉。
所有人都說她這個主母做得好,就是肖家老太太臨終之時,也說她是個守本分的好媳婦兒。
可她心中不悅。
她就像是被關在籠中的雀兒一樣,沒有自由,苟且偷生。
肖家老太太生前最喜念佛誦經,時不時便要她抄寫經文祈福。
後來肖家老太太死後,這念佛誦經與抄寫經文的事兒,便都落到了她的頭上。
她的孩兒肖衍生一點點長大,他極會念書。
可每每見他那般聰明伶俐的模樣,她便會想起永安。
那五年裡,她也教永安念書識字。
永安是個極聰慧的,學起那些詩詞來,比任何人都快些。
隻是永安……到底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嫁入肖家多年,她一直是本本分分的,連自己的院落也鮮少踏出。
嫁入肖家第六年的時候,肖家請了焚香道人前來驅鬼,說是東南院落那個丫鬟死了,化作厲鬼日日嚇人。
她本想多問兩句,但周圍的小廝和婢女都沒敢多說。
她以為,隻是肖愈不喜歡肖家有鬼神之事宣揚出去。畢竟從她所認識的肖愈來看,他是個極好麵子的男人。
而後來的一日,她路過那個鬨鬼的宅院,發現她的孩兒衍生與那喚作蘇悅的姑娘兩情相悅。
她忽而有些恍惚。
那喚作蘇悅的姑娘,與永安生的……實在太像,太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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