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尊國際!
我給他洗臉的時候,得到了一些零碎的信息。他叫沈和丞,19歲,父母都不在這裡。這很好,為我創造有利條件。
我知道沈和丞看到我的時候一定非常驚訝,或者說受到了驚嚇。因為一個陌生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家,而且鳩占鵲巢大搖大擺的睡在他的床上看了整整十二個小時零六分的電視,他怎麼可能不被嚇到。
沈和丞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倚在門口,眯眼,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眼神緊緊的盯住我“你哪個?”
我下意識的去護遙控器“你不許換台。”
沈和丞“……”
一陣沉默後,沈和丞又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表情“你為什麼懸空???”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鬼看電視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的懸空。我瞬時恢複原狀,並義正言辭的告訴他“你還沒睡醒,再回去躺會。”
我想沈和丞一定還處在昏沉狀態,因為他真的轉身跑了,我本來興高采烈的打算繼續看電視,結果三秒不到沈和丞就拿著他的“腎六”跑過來“你是哪個病房的?”
我當時就風中淩亂了“我不是神經病!”
沈和丞低頭摁腎六“你不要說話,神經病都說自己不是神經病。”
“我真的不是!你才是神經病!”
“我不是神經病你才……”話到一半,沈和丞突然噎了噎,沒繼續說下去,改口道“我不喝神經病多說,醫院報上名來,給我回去。”
我氣急敗壞的跳了起來“沈和丞我救了你一命你不要太過分!”
他停下摁手機的動作,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盯住我“你……認識我?”
“我不認識你,我隻是隻是你的名字和家庭住址而已!”我覺得這話好像哪裡不對勁,好像邏輯有點問題,但這很快被我自動忽略。我把鑰匙砸給他,一邊砸一邊說“你渾身是血倒在路邊,我要是不把你帶回來你早被野狗吃了。”
沈和丞半晌沒說一個字,隻是沉著一雙淡茶色的眼睛上下打量我,似乎在判斷我是不是騙子,或者是瘋子。
“我沒有家了,我是一個孤兒,我隻是想找一個住的地方。”我眨著眼睛,結果愣是擠不出眼淚。沈和丞陡然開口“你眼睛有毛病?”
我立刻停止眨眼睛的動作,果然這種冷血動物是無法被感動的。
“我救了你,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就收留我吧……”
我就差雙手合十作搖尾巴狀了,可喜的是沈和丞真的放下手機,拿起手裡的遙控器把房間的飛機壁燈開了下來。然後他走到一邊翻出一個半透明的盒子,把它推到我麵前,麵色凝重道“你吃什麼藥,快翻翻,這裡說不定有。”
我憤怒的拍飛那隻盒子“沈和丞你腦子被驢踢歪了吧,我真沒病,信不信由你。”
他一句話沒說,就靜靜看我,像尊雕像。我看到他滿臉傷疤,又挪到床邊把盒子撈起來給他“你身上有傷,還是先包紮一下吧。”
我沒有必要和他動氣,更何況我也有錯的地方。
他沒動,但看我的眼神讓我捉摸不透。他更像一座石刻雕像,輪廓深邃美好。我有些慌,彆開視線不和他對視,不久他便起身,帶上房門前我聽到他低低的一句“隨你吧。如果一個星期之內沒人找你,證明你沒騙我,那你想怎樣就怎樣。”
簡直是天籟之音。
我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我趁廣告時間飄下床,穿過門後我發現客廳一片漆黑。
沈和丞不在。
明明早已傷痕累累沒有再多的力氣去移動,他為什麼還要亂跑?他哪來的勇氣出去?
我輕而易舉的找到了吊燈開關,然後一點都不心疼的把他家所有的燈都開了下來。燈火輝煌,嗯,我很滿意,誰叫他到處亂跑。
然後我睡到另一個房間的床上,把那個房間的電視就開著丟在那邊。
沒辦法,有錢,就是任性。雖然那不是我的錢。
作為一隻半實體化的鬼,我在發現我擁有睡眠這項功能後高興的又把沈和丞家的空調開了三個。生前無法滿足的無止境睡眠在死後終於得以實現,我真高興我成為了一隻鬼。
我等著沈和丞回來,結果一直等到我睡到翌日下午六點,他還是沒回來。我猜他肯定又被打的半死,渾身是血的昏在哪裡了,我搞不懂為什麼沈和丞老去打架。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來時,我聽到震耳欲聾的關門聲,沈和丞麵色鐵青的把睡的流了一枕頭口水的我從他床上提起來,咬牙切齒的說“你他媽不想住就給我死出去。”
我把沾滿口水的枕頭藏到身後,眨眨眼睛回答“誰讓你不呆在家出去亂跑的。”
“你還有理了?!”
我忍不住把枕頭從背後拿出來把嘴角的口水擦乾淨回他“你趕不走我。我賭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