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複坐在車裡反倒是笑的很從容,還時不時撩開車簾向外麵看一眼,而後回頭笑著對阿令說此處的石榴花開的比往年燦爛些。
纏綿了大半日的雨,路上本就泥濘難行,何況他們又是快午時才開始趕路,以至於這大半日才剛出澄州府城七八裡。
日暮西沉,天色近晚,趙旭無奈的撩開車簾問阿令,“師父,我們今日還走嗎?”
“離此處最近的驛站還有?”阿令回頭問車內悠閒的喝茶的沈複
“十三裡。”
果然是走過不知多少遍的老路,此處這麼個連個路標都沒有的荒涼的他都能準確的答出距離。
“不走了,今夜在此處修整,明早再趕路。”阿令果斷的做出決斷
阿令朝外麵望了望,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樹林說“就在路邊休息,你去那邊的拾些樹枝生個火。”
趙旭憤懣不平的“哦”了一聲。
阿令想了想又認真的叮囑,“拾地下的枯樹枝,新砍的太潮,生火起濃煙,容易嗆著。”
趙旭哼哼著從車上跳下來,將馬車泊到路邊,放好馬鞭,正瞥見沈複在優雅從容的喝茶。
趙旭氣勢洶洶的瞪了他一眼,為了壯勢還特意將手指骨節捏的咯嘣響。
而後換了哀怨的眼神,心不甘情不願的往樹林走。
阿令瞧著趙旭遠去的背影不由笑了笑說“我這個徒弟就是孩子心性,不是有意針對你,你彆介意。”
“自然不會。”沈複抬頭看著阿令,“不過趙兄能從驛站借到這種規製的馬車,想來也不是一般人吧?”
“嗯。”阿令應了一聲,“他是誠王趙旭。”
沈複握茶杯的手晃了一下,旋即穩下來說“原來如此。”
“明知你們之間是那樣的關係還邀你同行,繁之不會介意吧?”
“我無礙。”沈複笑的有點勉強,話卻依然很有風度“不過是乘一輛車,走一條路而已。”
“可我還有彆的事要為難繁之。”阿令得寸進尺。
“我會儘力不與令徒起衝突,不過彆的……我可能沒有那個涵養。”
“果然是我強人所難了。”阿令斜靠到車內的軟枕上垂頭喪氣的說“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是我們讓你為難了。”沈複抱歉的說
“一個是我的至交好友,一個是我的親徒弟,再為難我不還是要摻和下去嗎?”阿令挑挑眉笑著說,“繁之若是心疼我,不如下廚犒勞我一下?”
“好啊,等到了宜州我做些小菜來為你接風。”
“接風宴不急。”笑著說“不如趁天還沒黑透,我去林子裡打隻山雞讓繁之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