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良媒!
阿令悠悠醒轉時果然是夜半時分。
錯過了巳無憂同沈複的對話,也錯過了她徒弟吃的很歡樂的酒釀梅子。
不過幸而在她抻著懶腰睜開眼的第一瞬間就看到一直守在床頭等她醒來的巳無憂。
玄袍墨發,垂眸低眉,似乎在很專注的看著她。
“到底有多累才能睡這麼久?”巳無憂說
“因為有哥哥在,泠兒安心,才會睡得這麼踏實嘛。”阿令笑了笑,眉眼彎彎,很好看。
“聽你那個徒弟說,你的失眠之症又嚴重了些,時常會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趙旭瞎說的,我還和以前一樣,就是睡眠有些淺。”阿令笑著揚了揚頭四處看,“對了,我那個徒弟呢?”
“在這裡守你到晚上,剛才被我趕去睡了。”巳無憂說
“哦哦。”阿令點了點頭,“去睡了就好,我這個徒弟自從跟了我以後過的就有些辛苦,是該好好歇一歇了。”
“這麼心疼彆人,就不曉得心疼你自己嗎?”巳無憂摸了摸她的頭說“還有哪個人比你更辛苦。”
“哥哥啊。”阿令笑眯眯的眨著眼睛說“哥哥年紀輕輕就掌管整個潁州巳氏,自然是比每天隻會吃喝玩樂兒的妹妹要辛苦啊。”
“你呀……”巳無憂笑著抬手捏了捏阿令的臉頰,寵溺的說“我從潁州來的時候給你帶了幾件衣裙,你挑幾件喜歡的帶著路上穿。”
巳無憂走到擺著花花綠綠的衣裳的桌子旁邊,從最顯眼的地方拿了一件襦裙鄭重地遞給她,然後得意洋洋的說“這個和你頭上戴的珊瑚步搖很相配,不如試一試?”
巳無憂手裡拿著的是煙粉色的襦裙,袖口滾著金邊兒,裙擺繡著大朵大朵的紫牡丹,腰間還垂著滿滿一排的粉綠色流蘇,每個穗頭下掛著一顆圓滾滾的珠子。
“哥哥……”阿令坐起來扶著巳無憂的肩膀湊到他耳邊說“你知道當年為什麼我要你隻穿玄色的衣裳嗎?”
還沒等巳無憂回答,阿令就笑嘻嘻的說“因為哥哥在衣著上的眼光實在是太差了。”
“不好看嗎?”巳無憂看著他精挑細選的襦裙,有點手足無措的問
阿令點點頭,笑聲軟糯又俏皮。
“不過幸好哥哥隻選了這一件。”
“啊?”
阿令直了直身子靠在床頭說“這件襦裙和其他衣裳的風格還挺迥異的,彆的那些看著像椽子的審美。”
“你瞧出來了?”巳無憂歎著氣說“衣裳和首飾確實是讓椽子置辦的,我就隻給你挑了一件襦裙和一個手釧……結果還被你嫌棄。”
阿令惋惜的說“那倒是浪費了這上好的寒霜緞和哥哥的心意。”
阿令穿上白色的襪子走到那一堆衣裳首飾裡,稍稍看了一會兒,拿起一個珊瑚珠串成的手釧套到手上說“不過哥哥選的手釧倒是還可以。”
“你怎麼知道這個是我選的?”
阿令笑著說“因為和哥哥選的襦裙是一套啊!”
每一顆珊瑚珠都被雕成牡丹花的樣子,戴在手上委實是繁花似錦。
“這個手釧我會戴很久的。”阿令說著,從桌子上挑了一件杏色的紗裙說“配這件衣裳好不好?”
“我妹妹穿什麼都好看,都最好看。”巳無憂說“你昨夜沾過雨,身上的衣裙有些潮了,廚房裡我讓椽子給你備好了熱水,熱牛乳,花瓣和香露,你去沐浴之後剛好可以試試衣裙合不合身。”
“我的尺寸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怎麼會不合身呢?”阿令笑著說“不過沐浴更衣以後妹妹可就要走了。”
“這麼著急?”巳無憂蹙了蹙眉說
阿令點點頭說“我這一路上走得很是悠閒,現在若是再不去宜州,顧簡那丫頭隻怕要撕人了。”
不大舍得,巳無憂有些鬱悶的冷著臉。
阿令走過去搖了搖他的肩膀說“這不是有顧簡的心上人在嘛,我總不能拖著人家和我一起在這兒陪哥哥吧?”
“哥哥若是舍不得妹妹,不如和妹妹一起去宜州?哥哥也有許久沒見過簡簡那丫頭了吧?”
“白日襲擊你的是衣寒寨的盜匪,椽子從抓的那幾個人那裡問到了山寨的位置,哥哥要留在這兒幫鎮子裡的人剿完匪再走。”
“哦。”阿令板著臉說“哥哥對那些素不相識的人可還真仗義。”
“那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就去宜州找你,好不好?”巳無憂說
阿令欣喜的點點頭,“那哥哥就直接去顧簡那兒好了,我在宜州可能會多留幾天。”
“對了。”巳無憂說“有件事要告訴你,同你一起來的那個沈複是我表弟。”
“原來是哥哥的表親。”阿令笑著說“難怪生的雪膚花貌。”
“多大的人了還這麼為色是圖,難道你看人就隻看臉的嗎?”巳無憂伸手戳了戳阿令的腦門兒。
“哥哥的表親,妹妹自然當誇則誇。”阿令笑眯眯的說“不過繁之再怎麼樣也比不得哥哥俊雅無雙啊。”
“還真是隻看臉。”巳無憂無奈的歎氣。
阿令從背後抱了抱他,然後抱著那件杏色的紗裙小跑著出去。
到門口時一邊拉門栓一邊回頭挑著眉衝巳無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