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寧笑道“若總不亮出利爪,她怕會當咱們是死貓。有了這一遭,也好讓她消停幾日。”
“但那摔破的畢竟不是真正的禦賜之物。她回去萬一宣揚開來,你可不成了欺君了?”孫氏想到這一層,臉色就有些難看起來。
秦宜寧安撫道“她若是稍微聰明點,就不會與任何人說起今日之事的。摔壞了禦賜之物這種罪責,巴不得推的一乾二淨,又怎麼會宣揚?若是她腦子不夠使,詢問父親也是有的,但我父親腦子絕對夠使啊,必定也會壓著這個消息來問我。”
孫氏沉思片刻,緩緩點頭,隨即又問“你父親若問你,你怎麼回答?你父親聰明的很,等閒時候謊話都騙不得他的。”
“母親放心,我自然有法子應對。”秦宜寧笑起來,道“咱們現在就預備一番,稍後啟程,趕在晚飯之前回去,也好給老太君請安。”
孫氏聞言就輕輕地掐了一下秦宜寧的臉頰“壞丫頭。就你鬼點子多。”
金媽媽笑了起來“虧得四小姐有主意,否則咱們可不就被欺負到塵埃裡去了。”
孫氏想起定國公府被滅後自己過的日子,若不是有秦宜寧時時刻刻都陪在她身邊,幫她遮擋去所有的煩惱,她現在說不定已被逼瘋了。
孫氏摟著秦宜寧的手就又緊了緊。
不到半個時辰,東西就已收拾妥當。秦宜寧到前台見了掌櫃,囑咐他吩咐人去告訴鐘大掌櫃一聲,就說她已經回府去了,便與母親共乘一輛馬車回了秦府。
馬車緩緩駛過秦府門前的街角時,就看到不遠處有工匠帶著人正忙活著,為孫氏立的牌坊正在趕工之中。
??一路到了府門前,原本的秦府匾額已經換做了禦筆親題的“安平侯府”的燙金大匾。粉牆重新刷過,黑瓦也都理過。在府門前瞧著,整個秦家都煥發出勃勃生機。
雖然皇帝是個昏君,可禦筆親題大匾也是無上榮耀。
孫氏看著“安平侯府”四個大字,心中油然生出驕傲,背脊都挺的更直了。
秦宜寧吩咐人去通傳一聲,便扶著孫氏下了馬車,低聲在孫氏耳畔道“母親在外頭養病,身子本未養好,如今老太君親自下降來請,咱們為了孝道就隻好回家來。母親遇事切勿動氣,隻管養著身子,其餘的交給女兒便是。”
孫氏忍著笑,點點頭道“我知道了。”隨即就大方的靠著秦宜寧,真的有幾分病中虛弱的模樣了。
此時的老太君正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拉著秦槐遠的手道“蒙哥兒,我可告訴你個大事兒!”
“母親請講。”
老太君看了看左右,見身旁服侍的隻有秦嬤嬤,才道“皇上賞賜給宜姐兒的鼻煙壺,今兒個被宜姐兒給打碎了。我在一旁親眼看見的!那可是太後娘娘從前用過的東西,連皇後見了都要下跪的寶貝啊!你說,宜姐兒這麼毛手毛腳的,禦賜的東西不知道收起來,竟還隨意拿出來使,如今自個兒打碎了,你這事兒若叫皇上知道了,可怎麼是好?萬一皇上降罪,豈不是帶累全家!”
一旁的秦嬤嬤聞言,禁不住低著頭直皺眉。
這麼大的年歲了,自己做了錯事想找兒子想法子補救還不說實話!
秦槐遠奇怪的問,“宜姐兒不是脾氣驕縱之人,做事也有分寸,怎麼會故意打碎禦賜的鼻煙壺?”
老太君聞言麵上表情就有些僵硬,酸溜溜的道“我今兒親自去請你的好老婆好閨女回家來,不想人沒請回來,還吃了一頓掛落,宜姐兒發脾氣,將鼻煙壺砸了,反而還要賴在我的頭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攤上了這麼個亂家的種子!”
老太君說著就捂著臉啜泣起來。
一旁的秦嬤嬤忙拿了帕子來服侍拭淚,低聲勸說。
秦槐遠最是了解老太君的性子,她這番話漏洞百出,著實可疑。秦槐遠就詢問的看向秦嬤嬤。
秦嬤嬤對上秦槐遠審視的眼神,眼神就有些閃躲。她不好直接戳穿自己主子,可是瞞著秦槐遠也不對。
而秦槐遠一看到秦嬤嬤這樣,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正當這時,外頭有人來回“回老太君、侯爺,夫人和四小姐回來了,正往慈孝園來,要給老太君請安呢。”
老太君聞言嚇得打了個嗝。
果然是賤人算計她!
她才告狀說他們不肯回來還給自己掛落吃,轉眼間人就回來了!那她不成了造謠了麼!
老太君一抬頭對上秦槐遠懷疑的眼神,心都涼了半截兒,禁不住罵道“那個賤人,竟然還有膽量這般大搖大擺的回來請安!”
秦槐遠笑道“她這不是聽了您的話才回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