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紅顏擾王心!
原本還熱鬨的前廳,一瞬便安靜下來。眾人都不由得回頭看向秦槐遠,等著他拿主意。
秦槐遠放下酒盞,溫和的道“既如此,家宴便稍後再進行也是一樣,宜姐兒先隨我去前廳吧,這應該是為了迎親大使之事。”
秦宜寧立即就明白,應該是陸衡所說的那樣,在塔娜公主到來之前,她還要去學古禮的,免得在外族人麵前丟了麵子。
秦宜寧與秦槐遠就起身去了前頭。
其餘眾人對視了一眼,略一思索,也都起身跟了出去。
一家人離開客院,婢女提著燈籠引在一旁引路,眾人都沉默著離開客院繞路到了王府的前廳。
看到廳內的人,秦宜寧笑了笑,先迎上去說話“程總管。”
“王妃安好。”程總管笑著行禮,轉而又給秦槐遠和後頭那一大家子人問安。如程總管這般玲瓏的人,若想與人交好,待人的禮數上是不會出現瑕疵的。
老太君等人見秦宜寧與這位公公相熟,又見這人態度非常和氣,眾人也都略微放下心。
程總管笑著道“奴婢是來給王妃傳聖上的口諭,明日請王妃入坤寧宮,由皇後娘娘親自教導禮儀,直至韃靼和親隊伍到達。”
秦宜寧聞言,忙對著皇宮的方向行大禮,恭敬道“臣婦遵旨,多謝聖上隆恩。”
程總管隨即笑道“王妃舟車勞頓,今日還請好生休息,奴婢就不打擾王妃與秦大人一家團聚了,奴婢告辭。”
秦槐遠笑著上前,溫和的送程總管出門,在眾人看不到的位置送上封紅。
“辛苦程總管。”
“哎呦秦大人,奴婢多謝秦大人賞,這都是奴婢應當的。”程總管說著客氣的話,將封紅揣進袖子裡,笑容越發的親和了。
又寒暄了兩句,程總管就告辭離開。
秦家人回到客院,見氣氛有些沉重,秦宜寧笑道“不必擔憂,皇後宮中學規矩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加上從前我與皇後娘娘還有一番淵源,應該沒什麼的。”
當初李啟天被埋在地宮,還是她冒險去給太後送信,也是因為他們的緣故,懷著身孕的皇後被栗郡王釘死在坤寧宮裡才能夠最快的速度獲救。想來就算不會太親近,皇後對她應該也不會有太多的惡感,大家各自完成任務,應付過這段日子也就罷了。
秦宜寧根本就不相信皇後能教導她什麼規矩禮儀。
想來李啟天也是為了給自己的臉上貼金,才下了這個旨意,到時教導規矩的人應該另有其人,不過是被安排在皇後宮中吧?
秦宜寧的猜想沒有錯。
次日秦宜寧來到坤寧宮,果然見到了教導規矩的嬤嬤。
皇後笑著起身,溫和的扶起行禮的秦宜寧,笑道“王妃不必多禮,這裡沒有外人,就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縟節了。”
才一年不見,皇後的鬢角竟然有了幾絲華發,人也比之前更憔悴了。厚重的華服和頭上璀璨的珠翠沒有增添她的容貌,反而顯得人更加憔悴,似
乎根本就層擔不起這般的富貴。
秦宜寧心裡暗自歎了一口氣。
能不配位,其實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不是說皇後沒有能力,而是從一個尋常的小富之家的婦人,一躍成為一國之母,所要接受的變化和要一瞬間學會做的事情都太多了。
更何況,素來就有那麼一句“悔教夫婿覓封侯”的話,李啟天膝下單薄,所以妃妾是左一個右一個,加之皇後本來就不是什麼容姿絕色的女子,年紀又已經不小了,從前李啟天還沒做皇帝時,皇後又跟著過了不少提心吊膽的日子,女人日子過的不順心,自然老的更快,李啟天就越發會喜愛那些年輕貌美的妃妾。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注定,李啟天至今隻有一個嫡子。
秦宜寧心念電轉之時,已起身恭敬的垂手而立,“皇後厚愛,臣婦感激不儘。隻是尊卑主從有彆,臣婦不敢造次。”
皇後微微一笑,拉著秦宜寧在自己下手位預備玫瑰椅子坐下,吩咐貼身侍奉的宮女奉茶來。
“王妃不必拘謹,當初聖上與忠順親王是拜把子的弟兄,家裡經常來往,相處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樣。隻是現在國朝建立,他們天各一方,又都在忙著,從前那般相處的機會倒是少了。”
意識到自己說的話題略微敏感,皇後轉而又笑道“本宮的意思是,當初那般的關係來算,你我二人就仿佛一家子妯娌一般,是以沒有外人時,王妃著實不必過於拘束了。”
秦宜寧笑著應下,道“是,臣婦明白了。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心懷仁慈,這是臣婦的福分,也是天下女子們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