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取來吧,大家都用一些。那可是皇帝特意給哀家送來的血燕。”
“那可就多謝表姑母了。”芸妃嬌笑著道,“聖上對太後果真是極為孝順的,平日裡臣妾宮中分到的都是白燕呢。”
李賀蘭嘲諷道,“沒見識,血燕統共那麼多,除了供著母後難道還能富裕出來供給你們這些妃嬪?”
芸妃笑容一窒,繼續保持微笑。
不多時,燕窩就被慈安宮的宮人們以食盒抬了上來。
宮娥將燕窩分彆端給了幾人。
秦宜寧接過,以調羹緩緩的攪著燕窩,眼角餘光看向太後幾人。並未立即入口。
太後和李賀蘭都吃了,塔娜公主吃的更快。芸妃也用了大半碗,秦宜寧這才緩緩吃了一口。
芸妃便笑著道“哎呀,這麼好的血燕,皇後娘娘和大皇子殿下偏生不在,真是可惜。”
“嗯,是啊。”太後動作一頓,恍然道“也該給大皇子送去一碗,顥哥兒最近能吃輔食了,吃這個最好。”一指秦宜寧,“你去一趟坤寧宮,給大殿下送去吧。”
秦宜寧一愣,手上握著調羹停止了動作,詫異的抬頭望著太後。
芸妃慢條斯理放下燕窩,掩口嬌笑,“表姑母,人家是王妃呢,怎麼會答應去做跑腿的事呢?那不是跌了王妃的身份?”
“哀家是太後!哀家的話,誰敢不聽!”太後淩厲的目光瞪向了秦宜寧,將瓷碗狠狠的摔在了手邊的方幾上。
這一聲碎瓷響,驚的暖閣內的眾人都停下了動作,齊齊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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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太後息怒。”
太後抿著嘴,冷冷的道“哀家不管是誰,也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都彆給哀家忘了這天下是誰家天下。小小一件事都不肯做,難道果真是有反叛之心?”
“太後您言重了。”塔娜公主賠笑。
她還沒有忘記她和親而來的目的。
秦宜寧低垂著頭,忍著膝蓋的疼痛保持行禮的姿勢,眉頭緊緊皺著。
今天的事情處處透著怪異。
“秦氏,你去不去?”太後沉聲問。
秦宜寧笑了一下,行禮道“回太後,您的吩咐臣婦自然聽從。”她若有半個不字,恐怕立即會被治罪,恐怕太後就在這兒等著她呢。
太後這才麵色稍霽,吩咐身後的宮人。
“嗯。去取一碗牛乳血燕,交給忠順親王妃。”
“是。”
宮人立即領命,不多時就提了一個精巧的黑漆螺鈿小食盒來。
寄雲和冰糖此時都已麵色緊繃。
太後竟將秦宜寧堂堂親王妃當成宮女太監來使喚,讓她跑腿送東西,這算怎麼個意思?難道今天在暖閣內的羞辱還不夠,還要將人拉到人前去繼續羞辱嗎?
秦宜寧隻要出了這個門,提著食盒前進一步,叫其他宮人看到,眨眼之間忠順親王妃淪為太後的碎催,腆著臉奉承天家的消息就會傳開來,往後秦宜寧還怎麼與各位貴婦相交?
寄雲咬著牙,冰糖也紅了眼眶。
他們都有心站出來代替秦宜寧,可是他們身份低微,根本沒有說話的資格。反而還會給秦宜寧惹來更大的麻煩。
今日的恥辱,他們記住了!
秦宜寧接過食盒。
太後吩咐道“你快去快回,彆讓燕窩冷了,顥哥兒吃了不舒服。送去了就快些回來,哀家還要與你說話兒呢。”
“是,臣婦這就去。”
秦宜寧提著食盒屈膝行禮,邁著僵硬的步子向外走去,膝蓋越來越疼,隻能咬牙忍著不做出任何異樣反應來。
冰糖和寄雲也垂首行禮,跟上了秦宜寧的步伐。冰糖看得出秦宜寧的膝蓋應該已經腫了,想著出去到了沒人的地方好好給秦宜寧檢查一下。
李賀蘭這時又端起燕窩來吃了一口,輕笑道“嘖,堂堂的王妃淪落到去送燕窩,本宮這個長公主就隻好吃燕窩了,哈!”
一句話,引得芸妃和塔娜公主笑起來。
秦宜寧都走出很遠了,還聽得到暖閣裡傳來的歡聲笑語。
轉出一個拐角,寄雲伸手去接秦宜寧手中的適合“王妃,奴婢來拿吧。”
“不妥,是我奉懿旨給殿下送燕窩,都已經應下了也忍耐下了,中途換了人拿,若是被太後知道,怕又要生出事端來。索性也由著羞辱了,先忍過這一遭再說。”
秦宜寧的臉色蒼白膝蓋上疼的緊,額頭上也冒了汗。
冰糖咬牙道“王妃您膝蓋是不是很痛?回去我幫你上藥。”
“好。”秦宜寧安撫的對她笑笑,一邊走一邊道“沒事的,這都是小意思。隻是不知外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太後竟然會變的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