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寄雲引著個中等身材的年輕小夥兒走了進來,這小夥子穿著灰藍色的布褂子,帶著氈帽,做小廝的打扮,見了秦宜寧和逄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見過盟主,見過王爺。”
逄梟笑著擺擺手“無須多禮。”
秦宜寧也笑道“快坐吧,都是自家弟兄,又沒有外人,不必講究這些虛禮。”
“噯。謝盟主。”那小夥子就挨著鐘大掌櫃坐下了。
秦宜寧先讓他吃茶吃點心,這小夥子也不客氣,幾口就吃了兩碟點心,又咕嚕嚕灌下去一大壺熱茶。
許是屋內太安靜,他自己也察覺自己的行為有些太粗魯了,撓著頭笑了笑“盟主見笑了。”
“哪裡的話,這位兄弟看著眼熟,我應該如何稱呼你?”
“我叫孟琴,是一直跟著喬堂主的,從前還跟著盟主護聖上回宮呢。”
“怪道我看著你這般麵善。”秦宜寧笑著道,“既都是自家弟兄,我也不兜圈子了,孟琴,廖堂主讓你給我帶來什麼消息?”
“噯,對。”孟琴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是這麼回事,前些日子管大虎和劉板二人忽然開始聯絡起廖堂主,廖堂主和喬堂主覺得有異常,就留了個心眼兒。這倆人當初跟著廖堂主的婆娘都在沙漠裡死了,怎麼可能死而複生?我們都覺得很奇怪。
“廖堂主根本就信不過他們倆,當麵就將他們‘共商大計’的說法給拒絕了,不過廖堂主和喬堂主留了一手,背後用了不少的辦法,咱們青天盟與這倆人既沒有搭上關係,也照舊套出了可靠的消息。
“您猜怎麼著?就是大燕朝昏君藏起來的那一筆銀子,如今就在輝川縣呢!也怪不得那老小子怎麼巴巴的要去買輝川縣的砍頭知縣當!”
逄梟和秦宜寧心內同時咯噔一跳,隻不過麵上依舊淡然,並未表現任何異樣。
秦宜寧笑著問“怎麼寶藏會大老遠跑到輝川縣去了?”
“對呀!廖堂主也納悶呢,後
來廢了好大力氣去調查才知道,原來當初廖太太帶著管大虎和劉板,將寶藏給藏起來了,您猜他們怎麼藏的?當初不是聖上要修皇陵麼,正好從南邊兒采石料,廖太太藏寶藏的地兒正好就在那附近,她就想法子,將寶藏藏進了修皇陵的石磚裡,就那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寶藏給運出去了。
“原本他們是想著,寶藏藏石料裡,隻要半路想個什麼辦法,將石料或者買來或者偷來,就算是搶來也使得,那樣輕而易舉就躲過了層層關卡,可沒想到,廖太太和那兩個龜孫子都跟您一起被抓了。
“他們倆跟廖太太都被丟進沙漠,他們倆怎麼活下來的也沒細與廖堂主說,反正廖太太是死了,廖堂主其實私下裡跟喬堂主分析過,他們在沙漠裡,有可能是把廖太太給當乾糧了……
“後來這倆孫子就一直想法子去輝川縣將石料找回來。問題是輝川縣又停工了,原來的知縣也給砍了。而且石料外麵看起來長得都一樣,都堆在一起,若不動用一點手法,隻憑借肉眼是打死也看不出哪塊石頭有問題的。
“最近他們聽了風聲,說是戰事停了,聖上又有繼續修皇陵的心思,他倆就想出這個辦法,隻要他們買了輝川縣的官兒做,就有辦法找出那藏寶藏的石料來。否則若是晚了,人家動了工,怕不是很容易就將寶藏給露出來?”
秦宜寧與逄梟聽的驚愕不已。
若不是有內幕,他們誰能想的到,廖太太之前竟然用了這樣的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寶藏從李啟天的眼皮子底下給運走?
“那廖堂主怎麼說的?”秦宜寧並未說自己的想法,而是耐心詢問孟琴。
孟琴笑著道“廖堂主說了,這個寶藏可不能讓他們得了去,他們倆不是什麼好鳥,當然也不能被暴露出來給聖上得去。廖堂主說了,聖上現在沒錢還這麼能折騰呢,若是有了錢,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他修皇陵竟然耗費那般巨大,也不想想底下老百姓吃的都是些啥。”
孟琴說著,笑容漸漸淡了。
他沒有忘記青天盟當初成立時候的初衷。是以看到這樣為了自己的皇陵不管百姓挨餓不挨餓的皇帝,他心裡也是氣憤的。隻是礙於眼前坐著是朝廷裡的大官,他才沒有將抱怨說出口。
秦宜寧知道盟眾大部分人的想法,是以也沒有在多言,感謝了孟琴一番,就讓寄雲給孟琴安排住處,吩咐人給預備吃的用的。
“你且先去休息,我好好想一想這件事該怎麼辦,等有什麼事兒許還要勞煩你呢。”
孟琴咧嘴一笑,撓了撓後腦勺,靦腆的道“盟主有事儘管吩咐,喬堂主和廖堂主都說了,讓我全聽您的。”
秦宜寧就笑著點點頭,讓寄雲帶著這個實誠的青年人去休息了。
待到人走遠了,鐘大掌櫃才籲出一口氣來,喃喃道“想不到寶藏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運去輝川縣的。那位廖太太也算是個人物了。”
“是啊。可是廖太太終究不過一介女流,被丟進沙漠了,是敵不過管大虎和劉板二人之力的。”秦宜寧看向逄梟“王爺,您覺得這件事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