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輝川縣,敢打卞若菡,又能打到卞若菡,應該隻有忠義伯一個人。
不過仔細想來,小夫妻鬨了矛盾,一時間激動動了手也是有的,她雖是皇後,卻也是外人,不好一直揪著人家的家務事不放。
皇後便莞爾道“既是撞著了,往後便要仔細留神才是,孫嬤嬤。”
“奴婢在。”皇後身邊的嬤嬤笑著走到近前。
“本宮記得來時咱們帶了藥膏來,消腫止痛是最好不過的,你去取來贈與忠義伯夫人罷。”
“是。”孫嬤嬤快步出去了。
卞若菡心裡憋屈的很,剛上前一步,莊嬪就抓住了她的手。
莊嬪雖溫柔笑著,可手上力道大的仿佛要將卞若菡的骨頭捏碎。
“妹妹還不謝過皇後娘娘恩典?”
卞若菡被掐的差點尖叫出聲,但疼痛讓她迅速的清醒過來,她有自知之明,堂姐是宮中生存多年的人,應該最是了解皇後娘娘的性情,這個時候堂姐是不會害她的。
“臣婦多謝皇後娘娘。”卞若菡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皇後溫婉的笑著“免禮。”
雖然態度溫柔,但是對待卞若菡,皇後的話明顯要少許多,態度也不如對待秦宜寧時熱絡。
卞若菡咬著下唇,低垂著頭不敢讓人看到自己的表情,心中卻是越發不平了。
為什麼每個人都偏愛秦宜寧?陸衡是這樣,現在高高在上的皇後也
是這樣!
她已經嚴厲的問過卞同了,卞同指天發誓沒有對她說謊話。所以當日秦宜寧是真的進了那個宅子,那宅院裡必定是那奸夫。
她明明抓住了秦宜寧通奸的證據,卻沒有人相信她。每個人都護著她!
卞若菡滿心的的憤怒不敢發作,就隻能忍耐。
不多時,宴已經擺下,一眾人移步花廳,雖然雨水連綿數日,各種菜蔬瓜果禽類肉類都是稀有,可皇後駕臨,該有的不能沒有,廚子們當真用儘渾身解術,宴上絲毫看不出任何異常。
秦宜寧與卞若菡一左一右陪伴在皇後身邊,莊嬪則挨著卞若菡,陸衡與逄梟是外男,原該避開,因為人就這麼幾個,逄梟是聖上的結拜弟兄,陸衡又是太後非常看重的晚輩,因此皇後發了話,眾人便同一桌吃席。
飯畢上了茶點,秦宜寧又陪著皇後閒聊片刻,便適時地起身告退,“皇後娘娘一路辛勞,不如早些歇息,臣婦明日一早來給您請安。”
皇後笑道“王妃還是這般知禮體貼。如今不是在宮中,天氣又不好,便免了請安吧,本宮得閒便會召王妃前來敘話的。”
“是,臣婦隨時恭候。”
逄梟與秦宜寧便一同給皇後行了禮。
皇後麵含微笑的擺擺手,示意二人免禮。
待到逄梟與秦宜寧離開,陸衡也笑道“皇後娘娘,臣也告退。”
皇後笑著點頭,看了一眼一旁侍立著的莊嬪與卞若菡,體貼的道“忠義伯夫人難得與莊嬪見麵,想來必有話要說,忠義伯意下如何?”
陸衡笑道“那自然是好的。”
“那忠義伯便去忙吧,回頭本宮吩咐人送忠義伯夫人回去。”
“皇後仁愛,多謝皇後招撫拙荊。”
“哪裡的話,都是自家人。忠義伯隻管放心吧。”
陸衡與皇後再度行禮,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皇後便笑著對莊嬪道“你去吧,本宮也乏了。”
“是,嬪妾多謝皇後娘娘。”
莊嬪拉著卞若菡一同行了禮,就帶著卞若菡去往自己所居的廂房。
孫嬤嬤這時笑著上前,帶著幾個隨行的宮人服侍皇後更衣,“娘娘,奴婢怎麼瞧著忠義伯夫人的情況不大對呢。”
“是啊。本宮也覺著。所以特地留了時間給她與莊嬪好好聊聊。莊嬪是個聰明人,應該能好生開解她吧。”
“皇後仁慈。”孫嬤嬤笑著稱讚,取了梳子來為皇後挽發。
皇後望著鏡子中自己皺紋初生,肌膚已有些鬆弛的平凡麵容,無聲的輕歎一聲。
“本宮有時真羨慕他們那般花骨朵兒似的年紀。”
“皇後娘娘春秋正盛,正是女子最有韻味的年紀,怎會如此做歎?”孫嬤嬤受罰嫻熟,動作輕柔,利落的為皇後梳了個家常的發髻,隨即笑道,“忠義伯夫人來了輝川,似乎比從前穩重多了。”
“是啊。”皇後扶了扶鬢角,歎道“自古婚姻大事,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忠義伯與卞氏想來還需要很長的時間磨合吧?”
想起卞氏臉上的紅腫,孫嬤嬤也點了點頭。
此時的卞若菡,正拉著莊嬪的手哭訴“……堂姐不知道,當時我們都已經到了那宅子,伯爺的人也進去搜查了。可明明秦氏的奸夫就在那裡,伯爺的人卻沒搜出來!我不過勸說幾句,伯爺就羞惱了,揚手就給我一巴掌,姐姐你看我這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