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袍傳說!
綠袍成就元神真人,風蠻子倒是放下了一樁心事。[燃文書庫][][774][buy][]有道是自家事隻有自家最清楚,他因著毒素侵蝕元神,無法清驅,這兩年愈發厲害了,連元神都有些不穩的跡象,全仗著丹藥支撐。隻是卻是誰都沒有告訴,以免眾人擔心。知道自己怕是難以長久,故盼著徒弟能有所成。他有意讓綠袍開宗立派,傳承毒王一脈。隻是要開一個宗門,並不容易,綠袍雖是成就元神,可難免獨木難支,他其餘三個徒弟,能不能成就,希望並不大。故想來想去,卻是想到了瞳娘,瞳娘資質品性都是上上之選,修至元神大成也隻是時間問題。再者她和綠袍自小要好,如今兩人的情義大家都看得出來,讓他們結為夫婦,日後也能相互有個扶持,綠袍也得個幫手,正是一舉兩得。
風蠻子便和妻子一商議,天蠶娘則是笑罵“你到是打得好主意,自己支使我忙前跑後不說,又把主意打到我這唯一的徒弟身上,合著我師徒欠了你們師徒倆的。”風蠻子但自陪笑求告。天蠶娘微一思索,拍著手道“看這兩個娃娃郎情妾意的,我怕是攔不住,且由得他們罷。”夫妻尋了陳子昂一說此事,陳子昂本就早知女兒心事,綠袍也是看著長大,他到底還是些世俗想法,認為女大當嫁,自是一說就合。當下叫了綠袍,瞳娘略一問詢,綠袍興喜難禁,但知傻笑,往昔的沉穩勁早沒了影。瞳娘心下也是滿意,隻是到底持重些,尚能從容應對。兩人都是修行中人,倒是省了些俗套,選了個日子,由著三位長輩主持,算是成了禮。天蠶嶺免不得熱鬨了兩日。隻是因著瞳娘尚未進階元神之故,為免日後修行有些礙難,故此兩人並未圓房。隻是也少不得摟摟抱抱,耳鬢斯磨。樂得綠袍隻如飄在雲端,連看著胡聰,冷峰兩個也覺得順眼些。可惜瞳娘因著丈夫以是元神真人,生出些好勝心來,新婚三日,徑自閉關修行,綠袍好不煩惱。
卻說陳子昂離家以是二十餘年,昔年一翩翩美男子,亦是鬢生白發,眼見得女兒以嫁做人婦,心事已了,又聞得天下以是太平,倒是生出一股回鄉的念頭。因著女兒閉關修行,女婿亦是半子,這護送之事,綠袍自是責無旁待。且他因閉關,正自老大沒趣,正想著出山一行,踐那白骨之約。
故此禦起自己那綠不溜秋的綠煌劍,帶著陳子昂一路北行,直往皖北而去。時下修仙界多煉飛劍為法寶,他這劍是取了個千年苦竹煉製而成,也算是趕個潮流。隻是他門中煉劍之術泛泛,材質也隻尋常,也就煉成這麼個東西。陳子昂饒有興趣立於飛劍之上,看雲海縱橫,衣觖飄飄,那猛烈罡風自是有前邊的女婿擋了,倒也有幾分成了劍仙的感覺,隻是低頭看看那綠不溜秋的光華,隻能暗地憋憋嘴,自家女婿也算跟著讀了多年詩書,這品味咋這般讓人無語。到得陳子昂舊時居所,早是被兵火燒成了白地,昔年有些產業也改姓了彆家。兩人倒不在意,陳子昂隻管訪友尋親,綠袍則打點些俗事。陳子昂因想歸家久居養老,其時戶籍管理很是嚴格,綠袍花了些功夫,才讓兩人擺脫了黑人身份,買了宅子,雇了幾個仆從,又置辦了些許產業,以便嶽父大人安居。陳子昂一些個舊日親友見著,隻誇他有個好女婿。陳子昂隻說綠袍是南邊人,天蠶嶺諸事是不提的,其時朝廷嚴訪妖人黨事,一經查著,即以妖黨處置,故此不敢露了口風。又說是女兒因待產故不得歸寧,這是第三個外孫了。綠袍聽得直撇嘴,自家連魚水之歡都未享受過,這三個孩兒卻去哪裡尋?而旁人直誇陳子昂好福氣,哪知道真假。待得兩月,諸事以定,綠袍取些銀錢物事,並著些丹藥留於嶽丈,又布置了幾番手段以備不測,自向泰山辭行。陳子昂知道綠袍是仙道中人,不便久駐紅塵,他有些個老友相陪,每日樂得逍遙,故也不多留女婿。他雖修不得仙,畢竟久與神仙一流人物打交道,亦習得一些強身健體的法門,女兒,女婿又不時有些靈丹相送,倒是百病不生,直活了百歲上,此是後話,按過不表。
卻說綠袍彆了嶽丈,一路緩緩南行,看些個沿途風景。過得幾日,卻是自空中見著個大湖,湖中有山,原來是到得太湖,因見那山鬱鬱蔥蔥,生機盎然,便自落了遁光,沿山遊玩。山間生的不少千年古木,幽靜宜人,綠袍正在興頭上,卻見那山石之下生的些上好靈草。當下便走去采得幾株。這時卻是傳來一個女聲,口氣頗是不善“好個邪魔賊子,早前見你鬼鬼祟祟,探頭探腦,就知不是好人,竟敢偷盜仙草,真真不知死活!”
綠袍聞言一驚,心下暗怒,自己行蹤人家儘數看在眼裡,卻還懵懂不知,可見來人功行了得,隻這語氣未免過於霸道,當下抬頭朗聲道“這靈草天生地長,我如何采不得,道友說我偷盜,可有憑證。”
那聲音冷笑道“你家長輩難道沒告訴你,這洞庭山乃是前輩高人修行之所,你不求告主人,擅自偷采,不是偷盜又是甚麼?還是說,你那長輩如你一般,隻是坐井觀天,夜郎自大之輩,不知這世間人物?真真可笑。看你這身邪魔歪道的功夫,想你那長輩也不是甚麼好路數!”綠袍為之氣結,舉目四顧,也不知那人身在何處,因見她辱及師長,也就沒了好話“照你這麼說,你在此間修行,這洞庭山就成了你家私產,山上天地所生之物都是你家的,旁人動也動不得。可我聽人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卛土之濱,莫非王臣。眼下這天下卻是姓朱,難不成你是朱洪武家裡的?”
那人聽得這話,先自一怔,旋即大怒“好個小賊,竟敢消遣我,吃我一記神雷!”話音一落,自樹隙間飛出一團白光,無聲無息,疾若流星,向綠袍打來。綠袍早自暗暗戒備,見那光團來的急,哪敢讓它近身,早祭起百毒寒光罩護住全身,手中扣著十二枚百毒碧火針,以備萬全。那光團觸到百毒寒光罩便自爆裂開來,卻是悄無聲息,白光耀眼,連眼都睜不開,那百毒寒光罩如同白雪遇著驕陽,隻被那白光一照,便自消融,竟是擋不住絲毫。綠袍口中一甜,暗道不好,想都不想,手一揚,十二枚百毒碧火針儘數射出,身形暴退,一拍腦後,一道綠光飛射而出,卻是那綠煌劍,直向前飛去,猛的爆開,卻是自爆了這件法寶。一咬舌尖,噴出一道血箭,人卻轉身飛逃,勢如脫兔,往西邊飛逃。
光芒散去,一個中年女觀立在當場,倒有幾分清秀,隻是眉目間有著幾分冷厲,她看綠袍逃走,倒也不追,隻是冷冷自語“哼,魔崽子倒是知機,逃得倒快。”綠袍直遁出百餘裡,見那人未曾追來,方自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此時臉色蒼白,隻如大病了一場,卻是幾件法寶被毀,又動用密術,大傷了元氣。他掏出一把丹藥服下,又歇得半晌,方自緩過氣來。想想今日這事著實無妄,若不是逃得快,怕是小命都懸,一看自家得力的法寶又毀了兩件,卻連敵人的臉都未見著,著實氣不過,忍不住跳腳大罵起來。罵得一陣,隻得収拾心情,懶洋洋的往那廬山而去。到得廬山,尋到那神魔洞,那白骨道人見他這般淒慘光景,大吃一驚,顧不得問他來意,忙請他入洞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