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策!
情愛,無論在什麼年代都是一份感情上的牽掛。
尤其是在戰爭年代,這種牽掛的結局多數都是以悲傷收尾。
秦修文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是了然一身,單槍匹馬闖天下,了無牽掛,唯有自己這條小命在。
已經重活一世,即便是死了也不心疼。
但真要多了一絲牽掛,沒有必要,反而可能影響秦修文的初衷和想法。
所以說,不如沒有這段牽掛。
如果非要有的話,也要等到戰爭結束之後。
不然,人死了,牽掛還在麼?
隻不過是讓活著的人愈加的痛苦罷了。
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說不定是你,說不定是我,說不定都要死。
誰能言斷定未來之說。
戰爭結束了,人還活著,然後再說吧!
電影結束,眾人散場。
於慧走了。
這場電影,或許是她記憶中最為深刻的一次。
走時,她還在想著秦修文的反應,內心充滿了失落,背影充滿了悲傷和落魄。
想到秦修文,他幾乎冠絕軍校,文武雙全,智謀遠慮,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她心中的情意。
沒有接受,或許就是拒絕吧!
可又想到秦修文揪下自己的白頭發,還珍藏般的放在口袋裡,他又是什麼意思?
悲傷之餘,於慧也在思考秦修文異於常人的表現,可又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輕歎一口氣,在她眼中的秦修文,又是添增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從黃埔軍校剛入學開始,秦修文就像是一個籠罩在煙霧當中的人,身上披著一層神秘的麵紗,外表的他和內心深處的他涇渭分明,像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人。
他冷血無情,手段狠辣,可他又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而且還會愛護小動物。
他把自己藏的那麼深,似乎特彆害怕彆人看到內心深處的那個他。
他又藏著什麼秘密,這麼恐懼,或者說是忌憚?
於慧抿著嘴,踏步走了。
她和秦修文告彆,秦修文也沒有做出挽留,默默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拿出口袋裡麵的那根白發,秦修文微微沉默,他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為什麼會鬼使神差的把這根白頭發放在口袋裡。
“難不成,我真的動心了?”
忽然升起這個令人匪夷所思的想法,秦修文微微瞪眼,自己都感覺難以置信。
自從來到這個年代,被日本人當做日本人來訓練培養,他就開始謹慎小心,內心漸漸封閉了起來,下定決心要摒棄多餘的情感,堅決執行冷血無情、手段狠辣的殘暴風格。
這樣的他,有朝一日還會動情?
可一想到和於慧接觸以來的花容月貌,還有貼切的關心和幫助
秦修文心中五味雜陳,悄然歎息了一聲。
手中本想隨手扔掉的白發在經過遲疑之後,重新放回口袋裡。
算了算了,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清呢。
暫且看來,走一步算一步吧!
活著,是一切事宜的基礎和前提條件。
“戰爭,真他媽不是一個東西。”
秦修文抬頭望天,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然後扭身就走,和於慧背道而馳。
他們這個年紀都不是孩子了,經曆了風風雨雨,什麼事情沒見過,什麼事情沒接觸過,相信於慧很快就會想通了。
離開了於慧,秦修文孤身一人的走在大街上,四處張望了一番。
今天的目地就是為了放鬆自己,軍事情報處那邊也沒有什麼急事需要他處理,他也就計劃不變,按照原計劃執行。
隻不過是身邊少了於慧。
在街上隨手買了兩份小吃,秦修文此時就像是隨處可見的普通人一般,輕吹著烙餅,放在嘴裡,然後被燙的一陣齜牙咧嘴,像極了饞嘴的貓。
“呼呼”
吹開嘴裡麵的熱氣,秦修文四處張望,找著看起來應該有趣的地方。
南京作為中國的首都城市,百姓的生活條件相比其他城市還是具有一定優先的,至少在吃喝上並不用發愁,每個人的臉上沒有多餘的愁色,很多人都麵帶笑容。
街上的人不少,零零碎碎的小地攤也隨處可見,商家店鋪都人來人往,可見富饒的一麵。
戰爭,對於他們來說是近的,同時也是遠的。
他們很多人都沒有體會過戰爭的殘酷,隻不過是在這裡對於戰爭二字耳熟能詳,多有聽聞罷了。
沒有經曆水深火熱的他們,生活的還算和平、滿足。
“軍人,或許就是為了守衛他們而生吧!”
秦修文微微駐足,心中忽然升起這樣的想法,而後默然,搖了搖頭,似乎還有嘲諷意味的一笑。
錯了錯了,在國黨,多數的軍人和百姓之間是一種涇渭分明的關係,多於守護之意。可以比喻成一個是貴族,一個是社會的底層。
為守護而生這種崇高的思想,或許隻能體現在真正的,純粹的軍人身上。
“算了算了,難得放鬆,想這麼多乾什麼。”
秦修文閉上眼,將心中駁雜的念頭壓下,再度睜眼時,已經沒有一絲多餘的神色。
眺望四周,終於看見一個戲院的地方,邁步而去。
京劇,流傳於曆史當中的傳承藝術,被視為中國國粹。在後世,位列中國戲曲三鼎甲“榜首”,是非物質文化遺產。
它有著自身獨特的魅力,隻是後世多浮躁,很難有人能夠享受到這種藝術的美妙。
秦修文能欣賞得到,他雖是從後世而來,可由死而生,對生活和生命有異於常人的領悟。
戲曲腔調帶來的美妙,令他沉浸其中。
坐在方桌後麵,聽著小曲,喝一杯熱茶,再磕上點瓜子,倒也是悠閒愜意。
台上唱著,台下聽著。
這個在南京有所名氣的大戲院倒顯得很是安靜,除了偶爾有叫好聲振奮人心之外,幾乎沒什麼動靜。
秦修文一連看了好幾場,看的頗為生趣,一時竟是忘了時間,看了許久。
等他走出戲院的時候,卻是不由得惜歎了一聲。
隻可惜坐鎮大戲院的老先生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沒有上場,沒能欣賞得到這位老藝術家的表演。
不過這幾位老先生學生的表演也讓秦修文彆來生麵,有生以來第一次看京劇,還算滿足。
“真是可惜了”
這句歎息沒等秦修文發出,身後卻是有人發出了一聲歎息,搶了先。
聽這聲音是個女子,柔美動聽,像是黃鸝鳥一般清脆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