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知餘生!
人生短短數十載,真正為自己而活的又有多少時光?
然而,與自由比肩的永遠是孤獨。沒有了家人的牽絆,所謂為自己而活又有什麼意義呢?
誠然,有太多的人為此羈絆,如是我,如是常媽。
被唐訣冷冷回駁了之後,桐哥明顯收斂多了,隻是遠遠的坐著,時不時用眼角投過來不屑的目光,以表達內心的不滿。
唐訣輕聲跟我耳語著,說起常媽的家務事。
原來常媽早在唐訣出生之前就在唐家做事了,那時候也是因為唐曉出生,唐家才換了個年輕有力的阿姨,幫忙家務的同時還有精力照顧孩子。那會常媽也是個上任不到兩年的年輕媽媽,因為家庭矛盾而無處可去,最後被唐家聘用了。
常媽年紀輕,卻做得一手好飯菜,又生育過有照顧孩子的經驗,當時的唐家很滿意常媽這個住家保姆。
常媽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勝在淳樸又會開導人,很得唐曉唐訣母親的喜歡,所以唐家上下對她倒也不錯。
就這樣過了兩三年,常媽的家裡人又尋了過來,於是常媽又跟丈夫和好。原本常媽是想辭去唐家的工作,誰知那位丈夫卻覺得唐家有錢,這工作又輕鬆又體麵,死活不讓常媽辭。後來,常媽又生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就是桐哥。
那會唐訣剛剛滿三歲,常媽因此請了一年的假回去。桐哥出生後,常媽家裡的條件好了一些,於是拿出多年的積蓄在s市的市郊以夫妻名義買了一套二居室的房子,算是正式置業。
常媽雖然善良樸實,可她這個丈夫就不怎麼樣了。五毒俱全不說,沒有個正經事做,還經常打罵桐哥。
桐哥上麵還有個姐姐,也被早早的嫁去了外地,如此一來,常媽身邊隻有這一個兒子了。
好景不長,常媽的丈夫因為一次醉酒,意外去世了。這下常媽眼前就剩下桐哥了,大概是早年婚姻不順,所以常媽把對女兒的虧欠都補貼給了桐哥,對這個兒子可謂是百依百順。要什麼給什麼,也就養成了桐哥現在這樣的脾氣。
不知道是不是遺傳的影響或者從小耳濡目染,這個桐哥比起他父親來一點都不遜色。到了青春期之後就開始不安分,一開始是跟著混混小打小鬨,後來發展成了吃喝嫖賭樣樣來。關鍵他還不學無術,隻管向常媽伸手要錢。
聽完常媽的經曆,我不禁在心裡歎息。這樣一個女人,人生竟然是這樣的波折不斷。其實,她要是能好好的培養兒子,倒也不至於把兒子慣成今天這樣。
唐訣說“你走的那幾年,我和唐曉給他找了個工作,就在啟山。我們這樣做也是希望常媽老了之後有個依靠,畢竟我們不可能一直照顧著她,也希望桐哥自己能早日安家立業。本以為他會安分一些,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唐訣頓了頓說“誰知道他……又賭的更大。”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他賭錢?欠債了嗎?”
唐訣麵色沉重的點頭“之前常媽替他還了不少,這次……可能捅的簍子更大。”
所以,常媽才會想請唐訣幫忙嗎?可為什麼又臨時改變了主意呢?是唐雲山答應了幫常媽解決這個問題,所以她昨天晚上才會神情輕鬆的離開嗎?
我們在病房外麵沒有守得太久,到了下午的時候唐曉帶著安排的保姆護工都來了,他讓我和唐訣回去,這裡交給護工和桐哥。
桐哥一聽立馬不乾了,叫道“憑什麼?!你們都走了,我媽怎麼辦?”
看桐哥這樣,我實在替常媽不值,有些好笑的看著他說“你是常媽的親兒子,你不在這裡還要雇主在這裡照顧你媽?這是什麼道理?”
桐哥被我的話噎到,瞪著眼睛看了我一會說“什麼意思?等於就是你們不管了對吧?”
我笑笑“我們說不管了嗎?從常媽進了醫院到現在,你掏過一分錢醫藥費手術費嗎?沒錯,常媽是在唐家出事的,這錢我們出的心甘情願,從來沒有說過不管。光是護工我們就找了兩個,還有一個專門送飯伺候的保姆,你覺得是非要讓我們留下來親自照顧嗎?”
桐哥簡直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說“那、那賠償呢?”
唐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如果要賠償也是打給常媽的卡裡,常媽早就說過,我們不可以直接給你現金或者給你打錢。”
看來常媽還不算醒悟的太晚,隻是兒子墮落的太快了,讓她根本來不及拯救。
桐哥傻在了當場,我和唐訣也沒管他接下來的表情,隻是跟唐曉告彆後直接離開了。
到了晚上,唐訣接到了電話,他低聲嗯了幾聲後,說“我知道了,我會看著辦的。”
我正在準備明天兩個魚上課用的手工材料,看唐訣接完電話後有些為難的坐在躺椅裡,便好奇的問“出什麼事了?”
唐訣有些為難的說“剛剛派去啟山的人有消息了,說是桐哥欠了不少,現在啟山的那些人都在找他。”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讓我有些緊張“欠了多少?”
唐訣無奈“他大概是借了高利貸,欠了差不多一千多萬。”
“什麼?!”老實說,我不是吃驚了,而是被嚇到了。
誰能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竟然能欠了這麼多賭債!?這要常媽怎麼還?就是這麼多年唐家從不虧待她,也絕對拿不出這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