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離沒有困,之前也隻是有一丁點累,自然而然地就感覺困了,但是當他聽見隻有一間房的時候就徹底清醒了。
然後……是裝的。
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表情,索性就麵無表情的打瞌睡吧。
不過還好房間裡的環境還不錯,很乾淨,需要的用品一應俱全。
蘇煙將陸離扶著躺在床上,陸離翻了個身。
她先去浴室內看了一眼,找了一條乾淨的毛巾,浸了水,拿出來想要給陸離擦臉,半伏在床邊,給他擦了擦臉之後,便替他解鞋帶,抬著她的雙腿放在床上,在替他拉上被子的時候,卻忽然被陸離拉住了手腕。
蘇煙愣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之前,就被陸離一個翻身壓在了床上,動作很快。
此時陸離已經睜開了雙眼,盯著蘇煙看的眼神,清冽無比,卻無端竄起一點紅色的火苗。
陸離的一隻手還鉗製著蘇煙的手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在身下的女人,然後,慢慢的靠近,再慢慢的靠近,然後雙唇準確無誤地印了上去。
就在由淺入深的循序漸進中,由緩慢到激烈,但是最終在陸離的手探入蘇煙外套的套頭衫的時候,蘇煙的脊背僵硬了一下,想要拒絕,陸離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迷離。
蘇煙並不想要和陸離有這樣更進一步的接觸,會更加束手束腳。
而且,陸離的乾淨,她不想毀了他。
可是,陸離這個時候的熱烈卻是蘇煙沒有想到的,越是推拒,而身上的陸離的那種感覺就越是強烈,好像是忽然蓬勃成了一團燃燒的火焰。
短暫的迷離滯頓之後,陸離在觸摸到蘇煙細膩的肌膚的一瞬間,體內那種壓抑了整個青春期整個過渡期的浴火就猛然蓬勃了起來,再也攔不住了,儘管蘇煙在動作上有抵觸。
隻不過,陸離因為是第一次,顯得有些生澀,雖然他曾經在網上查過很多相關的資料,更甚至……還專門有同學傳了av來看。
而蘇煙剛開始抵觸,到後麵有些排斥,她所有的以往的姓經曆中,從來都是疼痛和痛苦,整個人都被壓抑著,逼迫著被迫,從來都沒有過一丁點的愉悅可言,而這一次,在她蜷縮了身體有些抵觸之後,陸離卻放緩了動作。
沒入的時候,無疑兩個人都達到了高潮。
在結束的時候,兩個人都是大汗淋漓,仿佛被抽乾了力氣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在快要睡著的時候,蘇煙聽見陸離在耳邊的話adash“我會保護你。”
………………
後來的後來,蘇煙都在想,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要乾乾淨淨的遇見陸離,遇見這個美好的天使,然後用自己同樣毫無玷染的心去真誠的麵對他。
可是,如果不是沈世救了她,她又如何能夠活的下去。
如果不是用了算計入陸家,她又如何能夠遇得上陸離。
隻能夠說,這條路上,荊棘和黑暗太多,而鮮花和燈光,太少。
………………
從海邊回到陸家,這兩人好像是做了一次蜜月旅行一般。
但是,迎接兩人的,卻是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
因為,就在陸離離家的這短暫的兩天裡,陸老爺子犯了一次心臟病。
這種病,偏巧就是時效性的病,如果一時沒有救過來,那麼就不會有救了。
當時,陸老爺子正在書房裡和陸榮談話。
“阿榮,你是爺爺的孫子,爺爺了解你,你生性太狠,”陸老爺子說,“如果把這偌大的家業交給你,恐怕就要兔死狗烹了。”
陸榮低著頭,沒有說話。
知子莫若父。
陸老爺子看人透徹,陸榮太狠,而陸離則不同,相同的經商才能,陸離還多了曾經在軍校待過的優勢,再加上為人溫厚,自然是陸老爺子心裡的不二人選,陸榮雖然這幾年表麵上看是陸家的大少爺,可是實際上陸老爺子對於兩個孫子是不偏不倚的。
“咳咳……”
陸老爺子咳嗽了一陣子,陸榮給陸老爺子奉上一杯茶。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已經到了油儘燈枯了,”陸老爺子說,“上回你讓給我吃藥,我當時是知道的。”
陸榮驀地抬起頭來。
這件事情隻有陸老太太知道,為了顧及老爺子的病,是秘而不宣的,現在,陸老爺子竟然……知道。
陸老爺子說“不是你奶奶告訴我的,當時你們派人換掉藥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不過我還是吃掉了,隻是因為你們的目的之一,是和我相重合的,陸家絕對不能在我這裡被那些外係的人給搶了去,所以,我沒有拆穿你……咳咳咳……”
可能是用力過猛,陸老爺子咳的比剛才更加厲害了,這個咳嗽的聲音,自然就驚動了在隔壁的醫生。
就在陸榮剛剛開了門放私人醫生進來,陸老爺子忽然驀地瞪大了眼睛,從書桌後的椅子上一下子栽了下來。
醫生叫了一句“不好,老爺子犯病了!”
他說著,就要去拿在房間裡時刻備著的氧氣瓶,卻被身後的陸榮給拉住了手臂。
陸榮搖了搖頭,醫生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大少爺,您的意思……”
陸榮低著頭說“反正他已經活不過今年冬天了……就讓他走了吧。”
原來,這個醫生也是陸榮安插的人。
陸老爺子真的是看人很準。
陸榮這個人心狠手辣,真到了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時候,真的是六親不認的。
陸老爺子枯瘦的手攥著自己胸口的衣服,想著陸榮伸過手來,但是……
陸榮沒有動一步。
眼看著親爺爺在麵前咽氣而袖手旁觀,最終,陸榮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給老爺子磕了個頭。
容醫生在一邊,也是閉著眼睛沒敢看。
醫生從來都是以救死扶傷為己任,卻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種時候,眼睜睜的看著他在麵前死去,卻沒有儘到自己應有的責任。
陸榮走向容醫生,“容醫生,您是我爸爸一手帶出來的人,所以,這一次你一定會站在我這一邊的,對麼?”
容醫生低著頭,現在這種時候,還能怎麼說?
他現在已經做了,陸老爺子的死就算是跟他沒有關係,他也脫不了乾係了,所以開弓已經沒有了回頭箭。
容醫生點了點頭“大少爺,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你放心,我絕對會管好我自己的這張嘴。”
陸榮說“那你先到隔壁房間,我待會兒在走廊上叫,你再出來。”
“好的。”
等到容醫生離開,陸榮將陸老爺子的書桌翻了一遍,從裡麵翻找出來一張紙,果然,是一份股權轉讓書。
陸老爺子手底下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全部轉給了陸離。
陸榮眼睛裡冒著火,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親生爺爺竟讓會這樣,已經將股權轉讓書準備好了,難道就是要等到這一次陸離從外麵回來,就簽了這一份股權轉讓書,然後將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都剝奪掉麼?
他的辛苦努力難道就沒有人看的到麼?
陸榮抬手就將這份文件撕的粉碎,重新在電腦裡打印出另外一份來,然後透著陸老爺子的筆跡簽字,然後拿著陸老爺子的手按下了指印。
………………
陸離回來的時候,迎接的竟然是爺爺的喪事。
一進陸家大宅的門,就迎麵感覺到和往日裡完全不同的感覺,明明是炎炎夏日,但是一走近院子,就能夠察覺到一股撲麵而來的森冷之氣。
不僅僅是陸離感覺到了,蘇煙也感覺到了。
陸離看著蘇煙臉上凝重的表情,說“很正常的,外麵大太陽曬著,在陸家的宅子那邊有一片鬱鬱蔥蔥的小樹林呢,夏天就能感覺到特彆蔭蔽。”
蘇煙抿了抿嘴唇。
不是這樣的,等到經過門口的守門人,沒有看到一般情況下都能看到的守衛,再往前,竟然看見在主要彆墅前麵掛著的一幅白色的帷帳,一下子頓住了腳步。
陸離一瞬間睜大了眼睛。
這時,他才發現,原本在主樓的四角掛著的紅色紙燈籠,都已經換成了白色的紙燈籠,整個環境都好像彌散著一種濃重的淒涼。
旁邊有一個傭人看見了兩人,從側角飛快的跑了過來,拿著兩根白色的布條綁在陸離和蘇煙的手臂上,說“陸老太爺去世了。”
陸離從來都沒有想過,在高考前的時候,在他耳邊鼓勵他一定會考到商學院,考出一個好成績的爺爺,隻有時隔兩天的時間,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兩人未見,回到陸家迎來的卻是白事。
陸離向前走路的時候,腳步虛浮一下子被絆了一下,蘇煙扶住他,在他耳邊道“你是陸家的少爺,你一定不能慌。”
陸離看著蘇煙的眼神,然後點了點頭。圍在有劃。
蘇煙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突如其來的古怪,她詢問了一直以來關係比較好的王媽。
王媽說“老爺子是突發心臟病,沒有搶救過來。”
蘇煙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怎麼會呢?明明在家裡有氧氣瓶,而且也有醫生就在老爺子的房間旁邊候著的。”
王媽說“其實我對這事兒也是有點兒疑惑呢,當時是大少爺在老爺子的房間裡,後來聽見動靜,當時值夜班的容醫生就趕了過去,沒有救過來,後來救護車來的時候,已經沒氣了。”
當蘇煙聽見大少爺這三個字的時候,就明白了。
是陸榮。
整整三天,陸離沒有吃一口飯。
陸離回來第一天,就在陸老爺子的棺木前,直挺挺地跪了一天,直到陸明耀派人過來拉他。
但是,起身喝了兩口水之後,他就又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直到第二天中午,暈倒在棺木前麵。
這段時間裡,底下的傭人們都在盛傳,陸家的大少爺在居喪期間還吃肉喝酒,而二少爺在棺木前跪到暈倒,哎,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在陸離被抬回房,躺在床上,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卻一口水都不肯喝的這個時候,蘇煙趁著沒有人的時候,去看了一眼。
王媽正端著水站在床邊。
蘇煙走近房間,就看見陸離嘴唇上翹著的皮,乾澀無比,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就連蘇煙走進來都沒有看一眼,就好像是已經沉寂了許久的一個瀕死的人一樣。
王媽搖了搖頭,動了一下嘴唇,蘇煙搖了搖頭製止了她,從她手中接過來一碗水來。
蘇煙走到陸離床邊,“阿離。”
陸離沒有動眼珠,依舊朝向著一個方向看著。
蘇煙用湯匙舀了一勺水給陸離送到唇邊,“喝點水吧。”
但是卻沒有料想到,下一秒,在病床上躺著的陸離就抬手將蘇煙手中的碗給打掉了,瓷碗碎裂在地上,嘭的一聲,在門外候著的王媽匆忙進來,看見地上的碎片。
蘇煙說“王媽,你先出去。”
王媽退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蘇煙看著陸離蒼白的麵色,不僅嘴唇乾澀,一雙眼睛也乾澀的難忍。
“阿離,你想哭,”蘇煙頓了頓,指尖輕觸了一下陸離的手背,“就哭出來吧。”
陸離慢慢的轉過頭來,忽然就撲在了蘇煙的懷裡,隱忍的哭出來。
“小煙,我爺爺走了……”
蘇煙聽了這句話,莫名的鼻子一酸,就掉下眼淚來,伸手拍了拍陸離的背。
陸離這個時候表現的就特彆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伏在蘇煙的胸口,從隱忍的抽噎,到最終的痛哭出聲。
門外的王媽聽見陸離的聲音,才緩慢的長呼了一口氣。
能哭出來,就算是過了這道坎兒了。
這幾天,她都怕陸小少爺會一口氣沒上來,就隨著老爺子去了。
其實,陸老爺子的去世,對於陸離來說是最難受的了。
陸明耀和陸離的母親兩人是商業聯姻,陸離的父親對於這個兒子並不喜歡,陸母在生在這個兒子之後,就離開了,可以說,陸離是由爺爺奶奶一手帶大的。
但是,陸老爺子從小就喜歡這個幺孫,所以,陸離的童年,全都是爺爺奶奶給予的。
他的哀痛,大於任何人。
………………
蘇煙私下裡找到了這位容醫生。
容醫生沒有敢看蘇煙的眼睛。
蘇煙坐在一把檀木椅上,拿起桌上的一個玻璃杯,在手中來回把玩著,慢條斯理地說“這是傷天害理的事兒,作為白衣天使救死扶傷的容醫生,應該是沒有什麼膽子做的吧,但是人偏偏就這麼沒了。”
容醫生後背已經全都是冷汗了。
他知道這位從小就住在陸家的蘇小姐,雖然名義上是陸榮的未婚妻,但是實際上和陸榮並不是同一條心的。
蘇煙抬手就將玻璃杯摔碎在地上,聲色俱厲,“容寒!就憑借著我這點懷疑,到老太太那兒一說,彆說你醫生執照吊銷,你人都要被關進牢裡去!”
玻璃杯在容醫生麵前炸裂,他兩條腿抖的厲害,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這樣一個已經經曆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人,竟然在一個年齡還不及自己三分之一的小姑娘麵前露了怯。
其實也和本性有關的。
容醫生這個人就是遇事猶豫不決,膽子小怕事兒,被人一嚇,就老老實實地全都說出來了。
蘇煙手中有一枚錄音筆,卻並不是要拿給老太太去聽的。
她必須要幫助陸離重新振作起來。
………………
守靈三天,然後下葬。
葬禮這一天,蘇煙和陸榮是並排跪在前麵,旁邊有一些人哭的肝腸寸斷,哭聲嚎天。
就在這一片哭聲中,伏在地上,蘇煙對一邊的陸榮說“你做下這種事情,就不怕遭報應麼?”
陸榮的後背一僵,但是,他一句話都沒說。
等到葬禮結束的時候,送走了所有來參加葬禮的賓客,陸榮扯著蘇煙來到後麵的一片樹林裡,狠狠的將她推到樹上,然後給了她一個耳光,啪的一聲特彆響亮。
“你他媽知道些什麼!給我閉嘴!”
蘇煙嘴角滲出血來,直接低落在胸口的白花上。
“陸榮,你敢說陸老爺子的死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嗎?你敢現在就在陸老爺子的墓碑前,對著陸老爺子尚且還沒有走遠的魂魄,說出這件事情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我沒有害過老爺子。”
蘇煙冷笑著看著陸榮,“謊話說一百遍,也就成了真理。”
陸榮看著蘇煙篤定的模樣,知道她肯定已經知道了什麼……
“蘇煙,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陸榮說,“我覺得你應該還是對我有一點偏見吧,我已經完全改變了以前的做事風格了。”
蘇煙聽了這句話,忽然就想笑。
“陸榮,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狗改不了吃屎麼?”蘇煙笑了,“狗都改不了,你能改的了?”
陸榮被蘇煙的這句話給徹底激怒了,他直接向蘇煙竄了過來,伸手要打她的時候,蘇煙卻飛快的躲開了,然後趁著陸榮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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