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夜人陰晴不定地看了她一會兒,“艾瑪佩吉,嗯?”
“沒錯。記住了,是諾瓦科瑞醫生,她周末通常都在。”艾瑪說。
“記住了,女士。”他的表情軟化了一些,“那麼,關於實驗室的事,如果我想起了什麼……”
“你可以寫個便條送到艾馮保險公司。”希琳把寫著自己辦公室郵寄地址的卡片遞給他。
巡夜人關上門之後,泰克魯斯目瞪口呆地看著艾瑪。
“平等交談?”希琳笑著問。
“尊重是平等交談的前提,而關心就是最好的尊重。”艾瑪輕描淡寫地說,“他或許想不起來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但以後的事誰知道呢?你們現在知道正確的提問方式了嗎?”
希琳點點頭,“先傾聽,再提問。”
“很好。這棟公寓還有很多房間,我提議咱們分頭行動,這樣或許有希望在中午之前完事。”
泰克魯斯負責頂層,艾瑪去了二層,希琳則留在一層繼續敲門。
雖然公寓樓的房間非常多,但大多數住戶白天都不在家。
她之後又敲開了三戶的門,但始終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不過這些住戶都留下了她的聯係方式,答應如果想起了任何情報,都會寫信送到她的辦公室。
詢問的收效甚微,但至少還留有一些盼頭。她希望艾瑪和泰克魯斯的運氣比自己好,但也沒抱太大的期待。
她逐漸靠近走廊的儘頭。接近地下室的入口時,希琳突然有些不舒服。
花園的恐怖回憶又湧了上來。她感覺全身冰冷,還有些喘不上氣。被埋在地下的恐懼幾乎讓她動彈不得。
彆這樣,她用左手掩住胸口,彆是現在!希琳靠在牆上,艱難地做了幾次深呼吸。
冰涼的感覺逐漸消退。她擠出眼眶中的淚水,又用手背擦了擦臉,總算找回了一些自控力。
還有兩個房間。敲兩次門,然後她就能離開這兒。
第一扇門沒有回應,第二扇門則……沒有上鎖。
如果不是剛剛突然發作的恐懼,她肯定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希琳傻愣愣地推開門,走進了房間。
“上午好?請問有人在家嗎?”她問。
一片寂靜。房間裡有些亂,舊衣服被隨意地扔在地上。這是怎麼回事?
她又向前走了一步,這次提高了音量,“請問有人在家嗎?”
身後突然傳來關門的聲音,她轉過身,驚恐地發現一個陌生男人正麵色不善地看著自己。他身材很高,棕色的短發根根直立,看起來好像一直在生氣。
希琳張嘴欲呼,然而對方伸出一隻大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怎麼回事?你忘了鎖門?”她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這棟樓白天不會有訪客。”希琳麵前的棕發男人回答,“算她倒黴。”他說著用另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諸神啊,不要!希琳狂亂地掙紮了起來,但根本對抗不了這個人鐵鉗一樣的手掌。她感覺呼吸變得困難,眼淚湧了出來。
“你他媽瘋了嗎?”身後的聲音說,“咱們又不是殺手!”
棕發男人沒再繼續用力,“可她是目擊者……”
“她隻不過是走錯了門。你看看她都嚇成什麼樣了,趕緊把手放開!”
棕發男人鬆開了脖子上的手。希琳饑渴地呼吸著空氣,但臉上罩著那隻巨大的手,一股難聞的汗臭味撲鼻而來。
“真抱歉,這位不知道姓名的陌生小姐。”身後的聲音走到了麵前,希琳看到了另一個男人。
他身材瘦削,穿著一個臟兮兮的圍裙。臉上刮得乾乾淨淨,胡子和頭發都沒剩下,隻有兩條黑色的眉毛。他朝希琳笑了笑,露出潔白而整齊的牙齒。
“唔痕德誒康!”
“她說啥?”棕發男人皺起眉。
“被你用手捂在嘴上,她當然說不清楚。”光頭歎了口氣,接著轉向希琳,“如果你尖叫的話,事情可能會變得很難看。明白嗎,小姐?”
希琳點點頭。
“手拿開,讓她說話。”
“我什麼都沒看到!真的!”她急切地說。
光頭聳聳肩,“你這不是看到我們兩個了嗎?”
“可我不知道你們在……”希琳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注意到光頭戴著一副血跡斑斑的手套。他的圍裙上也有血。
“不管你看到了什麼,小姐,其實我們都能解釋。事實上,所有事都有個解釋,隻是不一定能讓大家滿意。”光頭再次露出微笑,“所以你看,現在我們需要給你想出一個解釋,如果能讓大家都滿意就最好了。”
她忍不住哭了起來,“……放我走吧,我真的什麼不會說的……”
“這已經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了。”他遺憾地說,“所以咱們還是快走吧,能拿主意的人離這裡還很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