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照清秋!
第二天,太陽剛剛從東天邊冉冉升起,疾風所去請的木匠師傅就來了。
木匠師傅就是西河村的,姓林,是一個六十餘歲的精乾老頭兒。
疾風昨日去請時,並沒有道明請他來做什麼,而且,他覺得自己確實也表述不明白,除非拿出翦清秋所繪製的簡圖,這當然不是他所願意的。但林老頭兒還是痛痛快快的應了。
疾風還暗暗覺得老頭兒好說話呢!卻不曾想就他那樣的穿著,還有隱隱中透出的淩厲氣勢,以及翦清秋這座莊子在西河村乃至整個鎮上所造出的聲勢,就知不是尋常人家。
顯然,林老頭兒有著手藝人的精明。今日,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來了他的兩個兒子,以及兩個兒子各自的一個兒子。
這是疾風所沒有料想到的。他昨天相請時,雖然沒說明做什麼,但也說了活計不是很多。
林師傅嗬嗬笑著解釋了一下,說是過不了幾日就要秋收了,各家各戶都在做秋收的準備,也就鮮有人來請他們做工,他的這幾個後人在家裡閒著也是閒著,反正離得不遠,就跟著一起過來了,有事就做,沒事也不做長時間的逗留,絕不會擾了東家。
疾風初涉俗務,本著與人為善的原則,便讓他們一家三代五人稍等,過來與翦清秋稍加說明了一番。
對於翦清秋而言,似乎這樣更合她的心意。之前她之所以會說請一個木工就行,也是因為在這特定的時候,怕疾風為難。
既然一下子來了五個木工,她之前的簡單思路勢必就可以改變了,跟著也就對疾風詳加說明了一番。
疾風一走,翦清秋亦沒有如往曰般睡回籠覺,伸展了一下四肢,拿捏著幅度做了二十來個鍛煉腰腹肌的動作。如這類動作,她準備把它當成一件必做的事,早晚各做一次。
如今,能讓她覺得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很少,很慶幸,她能意識到強身健體是必須做的,還有就是打造一個利於強身健體的環境。
翦清秋把更高規格的要求一說,疾風雖然覺得納罕,卻也沒有發出任何質疑的聲音。因為在他的認識上,這隻是翦清秋在一步步完善自己對莊院的補充設計。
他相信,等著他去辦的事情還會很多,他無須多說,隻等著她把一項項意向說出來,然後遵照她的意思去做。
鄉下的清晨碧空如洗,還有各種鳥兒的“啾啾”鳴叫聲,以及田間地頭裡此起彼落的蛙鳴聲……為她奏響最自然、最打動人心的樂章。秋風習習,混合著成熟稻穀的香味,以及金銀花與菊花等芬芳四溢的花香,縈繞在她的鼻端。
翦清秋貪婪的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周遭的一切美好,還有這份肆意自在。隻是,這麼美好的感覺卻缺少人分享。突然之間,她竟有些想念起京城的親人來——父親母親還好吧?還有四個未曾謀麵的弟弟。
“大小姐,您不準備睡了?”青稞舉著一大束現剪的花枝進來,走到矮櫃上的青花瓷瓶邊,把裡麵的花束拿了出來,現剪的放了進去。
青花瓷瓶是她在鎮子上買的,算是如今屋子裡唯一觀賞性的擺件。
“用得著這麼麻煩嗎?”
翦清秋有些看不過,她覺得青稞這丫頭是在摧殘莊院裡的鮮花。
“不麻煩!”青稞的神情難得地專注,“以前,大小姐您每到秋天,就會讓婢子每天更換閨房裡的花束,然後把更換下來的花束做成乾花……乾花也很漂亮的,並且還能保存部分花香,您會把它做成香囊,送給家裡人每人一個……”
“是是是……疾風是不是已經領著人忙活上了?”翦清秋不想聽這丫頭回憶往昔,勾起她對翦雲照的一份惋惜。
“是……大小姐,可為什麼要弄一個泥水坑,然後又在上麵建花房?莊院北麵已經有那麼大一座花園了,還用得著在房舍與花園之間再建一座花房嗎?”
青稞迷惑地看著自家大小姐“您不是說修一條訓練丫頭我的路嗎,可看著怎麼不像路啊?婢子亦問過疾風,他說他也不明白,隻是照著大小姐您的設計在做,他是不是理解錯了?”
“不是,在我眼裡,那就是一條專為你設計的路,而在彆人眼中,那隻是一條花香四溢的長廊,以及暫時沒有葡萄藤的葡萄架。”
翦清秋很是愜意的笑了笑,有些想為自己突顯的靈感點讚。而且,想著能把這丫頭折騰得七葷八素的,對她來說似乎也是一種快樂。
她的整體設計是這樣的,首先,整座莊院已經有一條完整的環型跑道,而她在已建房舍的南側與還是一座花園的北側之間大約二百米長的距離上,先鋪上一條長三十米的石子路,然後是長二十米的雙杠道,再就是二十米的助跑路,跨越過一頭木馬(總占長五米),跟著就是五十米長的泥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