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味的她!
“你什麼都不說,我很難受的。”嗚咽著,斷斷續續的,木木哭著說,險些順不上氣來,揪著他的衣服一直問“嚴重麼?傷的嚴重麼?”
“不嚴重的,不礙事的。”貢勉給她順著後背,摸摸她的頭發又捏捏她的臉,低聲哄她說“好,好,好,我錯了,我以後一定什麼都說,絕不隱瞞。”
把這幾天的擔心和心疼通通哭完,木木抹了一把臉,整理好情緒才開始認真檢查著貢勉身上的傷。
貢勉任她扯著轉圈,嘴裡還煞有其事賤兮兮的小聲嚷著,“寶寶啊,光天化日的,不要脫我衣服啊。”
木木沒好氣的捶他一拳,扯開長襖,微微掀起球服一角,膏藥露了出來,往上再掀一點,沒有了,但卻有一個明顯的貼過膏藥的印痕,泛著紅,像是剛撕下,紅著眼抬頭瞪他,“說,這是第幾處傷?多少了?”
貢勉笑著將胳膊背在後麵,往前探了探身子,“還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先前知道她來了,想著趕緊過來見她,但又覺得這滿身的膏藥會讓她多想,便使勁扯著身上的膏藥,撕的用力著急,疼得隻好咬著牙緊抿嘴受著。
還是老穀說他,“撕下來有何用,中藥味一時半會可是散不去的”,這才作罷。
木木不看他,也不聽他嬉皮笑臉的打岔,轉身摘下了背包,從裡麵掏出一個滿當當的塑料袋,遞給貢勉,“這些都是活血化瘀的藥,效果和藥性是最好的。”
今天一大早,肖醫生調休,帶著木老師去了附近的一個公園燒烤,她不到八點就跑去了醫院藥房守著他們上班,拿著肖醫生的醫療卡要了一大堆活血化瘀的好藥,裝進包裡像護寶一樣帶了過來。
貢勉接過去,盯著手裡的袋子出神,說不出的,有感動更有心疼,伸出右手覆在她的頭頂,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看著她真摯泛著憂慮的眼睛,笑笑,欣慰又滿足。
“你先進去吧,出來太久了不好。”畢竟他還在錄製中,不能耽誤他。
“那……抱一個?”貢勉張開了雙手朝木木罩過來,像是抱得不過癮,又緊了緊手臂,想要把她擁進懷裡刻進心裡,“一個人,不要在北京待著了,趕緊回去吧。”
木木嗯了聲,退出他的懷抱,眼睛忽閃忽閃的眨眨,看看他,欲言又止。
“看嘛?這麼不舍?”貢勉笑她,其實自己心裡也是不舍的。
“貢勉,有句話我不得不說。”木木看向他,一本正經嚴肅的很。
見她這個樣子,貢勉也不敢顯得太隨意,收了微曲的腿,站直,定定地看向她,像將要接受訓話的小學生,臉上的笑意和示弱的眼神暴露了他的不安和緊張。
他在怕什麼,他不知道。或許是怕失去和讓她失望吧。
“貢勉,我不會乾涉你的夢想,但我想你能記得,在我眼裡,你的夢想遠遠沒有你重要,我很自私,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她說的很慢,偶爾會停頓下來看看他的反應,掏心掏肺的話,不中聽,但必須講。
貢勉笑了下,算是聽進去了。
“貢勉,我和阿姨達成共識,沒有彆的什麼原因,就是因為你是我們放不下的牽掛。”
言儘於此,希望他能有所領悟。
夢想對他很重要,可同樣,他對木木和羅素蘭也很重要。
木木頗為不放心看了他一眼,輕輕歎了口氣,上前擁住他,拍著他的背說“好好打球,注意身體。”
轉身離開時,貢勉突然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低低的出聲問“總決賽那天,你會來的,對嗎?”
“我會的。”木木點頭承諾。
那天,她會來,羅媽媽會來,教練會來,兄弟們也會來。
回去之後,貢勉把木木帶來的藥掛在床頂,躺下,雙手枕在脖子上,看著頭頂粉紅色的塑料袋載著滿滿的各種各樣的藥晃來晃去……
“也不覺得眼暈。”老穀坐過來,擋住了他的視野。
貢勉忽的一下坐起來,摘下袋子小心的放在枕頭的一邊,然後躺下,側躺著繼續盯著看。
出息。老穀在心裡鄙視道,開口問“如何?”
側著身的某人,眸子暗了暗,低聲說“她哭了。”哭的很慘,哭的他心肝兒疼。
老穀歎了口氣,躺了下去,一張床,一頭一個滿腹心事的男人,他們枕在胳膊上,仰頭看著光禿禿的床板。
“聊聊?”
“聊聊。”
“知道我和蘇南為什麼能走到今天麼?你知道的,我們身邊都不缺追求者。”
“嗯。”貢勉不是很想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個話題與他無關,他隻是在想他的木木。想她知道自己受傷時有多害怕,想她一人抱著書包大老遠的趕來,想她看見自己受傷哭的喘不上氣……
老穀倒是想聊下去,他也想他家蘇南了,可瞅貢勉這個樣子,心不在焉的也沒什麼興趣,隻得作罷分享的欲|望,“算了,不說了,要不你又得說我炫耀。”
貢勉伸出手指戳了戳粉紅色袋子上笑得憨憨的小熊,接道“你知道就好。”老穀他就是改不了時時想要炫耀秀恩愛的臭毛病。
“老二,我也不繞了,就直接說了。”
“嗯。”
“你若是談談就算,倒也不用什麼都給她說,但你若是想要一直走下去,你就必須什麼都得說,你以後要做運動員,少不了受傷,即使什麼不說,她慢慢也都會知道的,這對她不公平,而且時間長了,你所謂的為她好總有一天會崩塌,她身為你的妻子,對你,是有知情權的,嗯?前者還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