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他就換了想法,因為他看到在兩人的嘀嘀咕咕之下,剛剛被佛像吸進去的那些烏黑的液體再次流了出來,這一次仿佛有了生命一樣,離開佛像之後化為滿地的黑色小蛇,快速的爬向他們四個。
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就爬到了他們身邊,從他們的褲腿中鑽了進去,沒有涼涼的感覺,卻也讓他感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水牛已經大聲的哭了起來,唐逸飛轉身看去,那些烏黑的小蛇已經鑽進了水牛的嘴裡,鼻孔裡,甚至是耳朵和眼睛裡也鑽進了很多。
隨著那些烏黑小蛇的鑽入,水牛的眼睛完全變成了黑色,痛苦的神色也逐漸的消失而去。
待得水牛平靜下來,仿佛一切痛苦都過去了,他僵硬的站起身來,如同機器人一樣,看了看馬向橫和王教授,又看了看痛苦難當的三人。
當下大步走向了黑子,抓著黑子的頭發把他拎了起來,大手快速的一揮,一抹嫣紅,黑子的腦袋就被他割了下來。
唐逸飛這才發現水牛的手中竟然握著一把匕首,這把匕首十分眼熟,而又有些陌生,仿佛他們之前就是一直帶在身邊的,可是又陌生的如同從沒有見過。
“水牛,你乾什麼?你是不是瘋了,你為什麼要殺了黑子,他是我們的兄弟啊!”
唐逸飛愣了一秒,悲從心頭起,淚水夾雜著烏黑的液體從眼眶噴湧而出,可是他卻隻聽到自己微弱的聲音,卻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在動,那聲音就好像隻是在他心底發出的一般。
水牛拎著黑子血淋淋的腦袋走向馬向橫,鮮血滴滴答答的滴了一地,水牛走到馬向橫身邊跪了下來,舉起黑子的腦袋獻給了他,鮮血順著水牛的胳膊滴在他的衣服上,竟不能讓他有半分清醒。
“水牛,你怎麼了?我草擬大爺的,你個混蛋,你為什麼要殺了黑子,你給我醒醒!”
唐逸飛隻剩下了痛苦和悲傷,還有奪眶而出的黑色眼淚,他擦不掉。
馬向橫板著冰冷的麵孔取過黑子的人頭,高高舉過頭頂,繼續吟誦著那具有時代感的咒語。
水牛木訥的再次起身,麻木的轉頭看了一眼唐逸飛,唐逸飛這才發現,水牛的臉上也掛滿了淚水,而且那淚水和他一樣,全都是黑色的。
這一次他走向了小倫。
唐逸飛瘋狂的在心中大喊大叫,可是他自己也知道,其實他最多也隻是身體有一點微微的顫抖,他的身體根本就不再受自己控製,甚至連他的嘴,此刻也已經不再屬於自己。
又是一抹寒光,一抹殷紅,小倫的腦袋和身體分離開來,如此血腥,如此殘忍!
唐逸飛不敢再看下去了,他想閉上眼睛,可是眼睛也好似不再屬於他,他閉不上,甚至連目光都開始不自主的隨著水牛的移動而轉動,他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再一次的血案發生。
黑子和小倫的身體無力的癱倒在地,汩汩黑血在他們的頸部流淌而出,那傷口正對著唐逸飛的眼睛。
那些黑色的血液就像是佛像上流下來的那些烏黑液體一般,在他們的身體流出之後,便像他們最初下到潭底的時候一樣,被佛像全部吸了進去。
“那些黑色的液體竟然是血!”
唐逸飛有些驚懼,眼神都已經開始顫抖,到底要殺死多少人,才會有那麼多的血液浸染整個佛像,這佛像可是有二十多米高。
佛不是佛,佛是惡魔!
他好像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末日,下一個恐怕就是他了。
他看著水牛再次重複著剛才的步驟,把小倫血淋淋的人頭遞給了王教授,在再次沾染了一身血紅之後,他終於步履瞞珊的向他走來。
“水牛,今天咱們哥四個栽了,栽到這兩個老不死的家夥手裡,哥哥不怪你,黑子也小倫也不會怪你,咱們來世還是兄弟!”
他想閉上眼睛,他太想閉上眼睛,可是他閉不上,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水牛提著滴血的匕首走向自己。
他看到了水牛的眼睛,那裡麵似乎還有水牛的意識,他在掙紮,可他同樣掙紮不出,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心裡的悲傷全部釋放出來,不斷的流淚,讓眼前的唐逸飛知道,他是多麼的痛苦,多麼的無能為力。
水牛終於高高舉起手中的刀,這一次他沒有選擇割掉他的腦袋,而是望著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選擇著下刀的位置。
“來吧兄弟,哥哥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