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 死亡之穀_圓月彎刀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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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章 死亡之穀(2 / 2)

瘴神娘娘廟前,自然而然地圍聚著許多好奇的鄉民,他們躲在不易被發現的地方,看著這位為久染瘴病沉菏不愈的丈夫來求禱的美麗少婦,是否能獲得瘴神娘娘的答應庇佑。

三跪九叩,進香,獻犧牲,一切如儀。

司壇為是個脾氣有點怪癖的老婆子,她的臉上仍是那樣平板,亦沒有因為對象的特殊而有所不同。

叩拜完畢,一如往例,神案,飄落一張紙。

一張雪白的紙,上麵沒有字,要放到火,去燒過後,白紙上才會有字跡。

通常都是藥單,告訴來求禱的人要吃些什麼藥。

可是今天這張紙上的神示,似乎不是藥單。

少婦看了神示後,起身向穀邊的懸崖走去。

老管家這時才上前看了一下烤過的白紙,然後急急地追上去,口中急叫著“少夫人,少夫人!使不得……”

他追到穀邊,那少婦已縱身一躥,向穀中雲霧深處跳了下去。

躲在暗中觀看的人都“啊”了一聲,忍不住現身出來。

老管家追,去伸手拉住一塊衣角。

他在穀邊呆了一呆,才嘶啞著聲音道“少夫人,你把老奴也帶了去吧!這叫老奴回去怎麼交代?”

於是他也一頭栽下了山穀,換得了另一聲驚“啊”,這次不是發生在暗處了,那些人已經現身出來了。

但是這些人無法阻止悲劇的發生,眼看著兩個活生生的人跳進了死亡穀。

大家湧向瘴神娘娘的祭台前,看那張紙上的字。

“汝夫獲罪瘴神,合當染疾病而死,屍骨如何,唯舍身為本神座下侍兒,始可獲免。”

所以她隻有跳了下去。

一個虔誠的少婦,為了挽救她丈夫的生命,舍身跳下死亡之穀。

一個忠義的老仆,追隨著女主人,也跳下了死亡穀。

這為死亡之穀又添了一樁神話,增加了不少感人的氣氛。

那個染疾的丈夫是否真的好了呢?

沒有人知道,因為那些同來的仆人都悄悄地走了,走得不知去向,所以無從查問。

不過沒有人懷疑,因為那個年頭,正是人們對神絕端信賴的時候。

那張烤焦的神示輾轉相傳,終於神秘地失了蹤,被送到一個地方。

一個老人的麵前。

老人與一個老婦相對而坐,看著那張字條。老人的嘴角撇了一下,冷笑道“原來她躲在那個地方,難怪多年沒找著她。”

老婦人卻道“主公,她既然離世遠隱,也就算了,何必去理她呢?”

“我怎麼能不理?我整個基業敗壞在她手上,我絕不能放過她!”

老婦人沉默了片刻才道“主公,也不能全怪她,我們自己本身也有錯處。”

“我最大的錯處就是讓她活了下來,而且把她收容了下來,我早就知道那是禍水……”

“主公,你忍心嗎?你能忘記那句刻在刀上的詩句嗎?‘小樓一夜聽春雨’。那是她的女兒,說不定也是你的女兒。”

老人目中淩厲的殺氣消除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陣惆悵,長歎了一聲道“我真難以相信,一個像她那樣聖潔的女人,會生下這樣的一個女兒。”

老婦輕輕一歎“聖與魔隻有一線之隔,是你辜負了她的母親。”

“我……哈哈,你不會明白的。”

“主公,我是不明白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你不肯說,知道的人也不肯說,不過我明白那女孩子來的時候,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人見人愛。她之所以變得那樣,是我們沒有好好教導她。”

老人忽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語氣很堅決“不行,我不能再容她胡鬨了!她毀了我已經夠了,不能再讓她毀了丁鵬。”

“她怎麼會毀了丁鵬呢?”

“你知道那投崖的是什麼人,就會知道那對丁鵬會有什麼影響。”

“是什麼人?”

“是金獅跟謝小玉。”

“謝小玉?那不是謝曉峰的女兒嗎?怎麼會跟金獅拉到一起呢?”

“我不知道,但他們之間必然有密切的關係,丁鵬曾經在神劍山莊附近劈死了銀龍。”

老婦人沉默片刻才道“主公,雖然我並不讚成,但是多少年來我一直都是服從你的每一個指示的,我相信你的每一個指示都是正確的。你要我做什麼?”

“夫人、你怎麼知道我會要你去做什麼的?”

老婦人一笑道“那還不容易猜?這些年來,你已很少找我商量事情了,但是你卻把我叫來看這張字條,那就是有事情要我去辦。”

老人頓了一頓才歎道“是的,夫人,這件事恐怕一定要你跟銅駝去一趟才能辦得了。我的功力因為輸了一大部分給丁鵬,已經無法辦這件事了。”

“要我跟銅駝一起去?”

“是的,不但要你們兩個人出馬,而且把我們身邊的好手都帶去。”

“那怎麼行呢!你身邊不是沒人了嗎?”

“我身邊要人乾嗎?現在我已經是個沒用的老人,沒有人會看中我了。”

“主公,這不是在開玩笑。”

“我也不是在開玩笑。銀龍鐵燕雖死,還有金獅在,銅駝勉強能抵得過。至於那個賤人,隻有你才能應付。他們那邊還有其他的人,所以必須把好手都帶去。”

“我們去拚命嗎?”

老人的臉色變得很莊重,“是的,殺無赦,一個都彆放過,這也是一次清理門戶。”

老婦還要說什麼,但老人一揮手道“你不必說了,我這個決定是經過再三考慮後才下的,絕不是意氣用事。魔教即使毀了,也不能在我手中留下一點禍害。”

老婦默然片刻才道“好吧!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我是一定會遵從的,我知道你不是輕率下決定的人。”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老婦看著他,目中流露出愛情的光彩,雖然他們結合已經近六十年了,這份深情從沒減退過。

不過,老婦人突然有一股悲哀的感受,她發現她那永遠年輕的丈夫忽地有了老態。

“你們放心地去吧,這個地方很偏僻,沒有人會找來的。我將親自下廚,為你們燒兩樣菜,慶祝你們勝利成功回來。”

老人在穀口歡送著人群離去,揮手說出了這一段豪語,被送行的人都很興奮。

銅駝高興地道“主公這次心情似乎很開朗,三十年來,我沒看見他這樣高興過。”

“是的,這是他一生中所下的最大的決定,對天美發出了格殺的命令。”

銅駝道“主公早就該對那賤人下這個命令了,我已經等候這個命令多年了,終於還是等到了。”

“銅駝,你不知道他的心情。”

“我知道,你們一直都以為天美是主公的女兒,不忍心對付她。”

“難道不是嗎,以年齡計算,也差不多。”

銅駝道“屬下知道絕對不會是的。”

“為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知道。每個人都以為弱柳夫人是位貞節的聖女,除了主公之外,沒有第二個男人,隻有我知道她是個淫婦。”

“銅駝,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我可以這麼說,因為我有證據。”

“什麼證據?”

“她誘惑過我。”

“你?銅駝?你那時才多大?”

“我才十四歲,根本還不解人事,可是她一天都離不開男人。那天剛好所有的人都不在,她隻有找到我,想儘了方法把我引誘上了床,還沒有真正沾上她,恰好主公回來了。”

“啊!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這就是主公的仁厚處,他始終隱瞞了彆人的缺點。那天我還記得,主公跨進了門,她就從床上跳起來,向主公哭訴,說是我欺侮她,對她施暴。”

“主公怎麼樣呢?”

“主公隻笑了一笑,說我根本是個小孩子,血氣方剛,她又生得這麼美,自然是情不自禁了,叫我向她道了歉,大家忘了這回事,並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哦?主公仍然相信是你主動地要施暴她了?”

銅駝低下頭道“事實上我那天的情景也無以自明,因為弱柳夫人誘惑男人的手段太高明了。她總是在有意無意間撩撥起男人的情火,等男人自動地上鉤,就像是飛蛾撲火一般。”

“主公知道她的個性嗎?”

銅駝道“後來我不清楚,但是在當時他是不知情的。”

“那他對你倒是很大方的,居然肯原諒你。”

“是的,所以我才對主公感激終生忠貞不貳。”

“金獅他們自然也難免了,他們的年齡比你大。”

銅駝沉思片刻才道“我想是難免的,所以他們對天美會那樣地忠心護持,我想多半也是因為這層關係。”

“你又怎麼能肯定天美不是主公的女兒呢?”

“因為天美的右手指有六枚手指。”

“這又算是什麼證據呢?”

“枝指是遺傳的,主公卻沒有枝指。”

“宮中的人都沒有,這或許是隔上幾代遺傳下來的。”

銅駝卻道“我知道有一個生有枝指、卻不是魔宮中的人,那人是我的叔叔,有天來看我。”

“那又怎麼樣?”

“以後沒多久,弱柳夫人就神秘地失蹤了,我們回來追索,也沒找到她的蹤跡。一直等過了四年,才有人抱了天美了來。”

“那又如何證明呢?天美那時也三歲多了,若弱柳是那時懷了身孕。她正是那麼大。”

銅駝搖頭道“我看見天美生有枝指,心下已然懷疑。之後我回去了趟,就是打聽消息去了。結果我知道我叔叔帶了弱柳私奔到我家鄉潛居。”

“你叔叔倒是很有辦法。”

“他本來就是個美男子,又善於言詞,懂得體貼,弱柳跟他私奔,倒也不是什麼特彆的事。我打聽他們生了個女兒。”

“就是天美?”

“是的,那個女孩子長得比較大,送來的時候說是三歲多,實際上隻有兩歲多一點。”

“這麼說來,天美是你叔叔的女兒了,也是你的堂妹了?要是她來的時候隻有兩歲多,的確不是主公的骨肉了。”

銅駝默然。老婦人又問道“他們為什麼要把女兒送來給我們收養呢?”

“我叔叔原是個絕頂風流的人,可是他拐帶了弱柳私奔之後,居然循規蹈矩,一心一意地在家裡守著她。前兩年還好,後來我叔叔為了要練一種武功,略為疏淡了她,她又不安於室了。”

“一個像她那樣的女人,原是難甘於寂寞的。”

“我叔叔卻不像主公那樣寬宏大量,他抓到她的奸情,一刀劈了兩個人,然後自己也自殺了。”

老婦人默然片刻才輕歎道“這又是何苦!弱柳也是的,她總以為沒有一個男人忍心殺她,結果隻要遇上一個就夠她受了。”

“主母,你好像早就知道弱柳的為人了?”

老婦人一笑道“彆忘了我是女人,女人對女人,總是容易了解的。”

“那麼你為什麼不告訴主公呢?”

老婦人一笑道“隻有最笨的女人,才在丈夫麵前攻擊另一個女人。多少年來,主公對我一直非常尊敬,就因為我知道如何儘一個女人的本分。”

這次是銅駝沉默了,他對這個主母也非常尊敬,但也隻因為她是主公的妻子而已。

她本身實在沒有什麼引人之處。

她貌相中姿,既不特彆聰明,也不很笨,不喜歡說話,從不表示意見,沒有突出的地方,似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可是主公卻一直對她很客氣,很尊敬,這使他一直想不透。

有很多時候,他常為主公叫屈,覺得主公英武天縱,實在應該娶個更好的配偶的。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這位主母的可敬之處,乃是在於她的智慧、她的胸襟、她的度量、她的賢慧以及種種的美德,一個女人具有的一切內在美,她都具有了。

男人若能遇上這樣一個女人,實在是終生的幸福,隻可惜像這樣的女人實在太少了。

銅駝不禁對主母又升起一層崇高的敬意。

話題又轉回來,老婦問道“銅駝,那句詩,那句‘小樓一夜聽春雨’的詩,是怎麼回事?”

“那隻是主公第一次見到弱柳夫人時,就是受了這句詩的吸引。那次我們途經江南一個農村,景色如畫,在一條小溪畔有一所草舍,裡麵有一個美妙的聲音在吟著這首詩,立刻就吸引住了我們,於是我們循聲探望,就見到了弱柳夫人。那時她隻是一個教書先生的女兒、一個布衫裙釵的村姑而已,卻已是國色天香,而她似乎也為主公的翩翩豐采所吸引,就那麼一刻談話,她就跟著我們走了,拋下了她的老父。”

“以後她就沒有再回去過?”

“沒有,好像她根本就忘記了她的父親。倒是主公還記得,叫我去探訪過兩次。她的老父正值窮途潦倒,我留下了一大筆金銀;第二次再去探望,見他已經運用那筆財富置買了田產,營居了新房,更還娶了個續弦的女子,日子過得很好,主公才不叫人去了。”

“為什麼呢?”

銅駝道“以我們那時的環境,正是如日中天,一個尋常的百姓人家跟我們沾上關係,並不是好事情。”

老婦輕輕一歎,道“主公就是這樣一個人,他處處都為人著想,這樣的一個人,並不適合擔任教主的。”

銅駝道“主公在處理教務時,卻是一絲不苟的。”

“是的,他必須如此。平心而論,魔教之所以被武林中人視為旁門邪教是有道理的,它本身有許多規條以及許多練功的方法都是邪惡的。主公想要使魔教有所改革,以一正彆人對魔教的視聽,才訂下了許多嚴厲的規條約束教中的子弟,也因為這,才引致許多人的不滿,而導致眾叛親離。”

“也不能那麼說。直到現在,主公仍然有許多忠心追隨的部屬。”

“那已經很少了,這些人都是向往本教神奇的武術,希冀得到傳授才投身進來的。”

銅駝默然。老婦人又問道“主公為什麼要把那句詩刻在刀身上呢?”

“這個屬下可不知道。弱柳夫人失蹤了之後,主公有段時間很暴躁,殺了不少人。”

“那樣的一個天生尤物,是很令人難忘的,彆說是主公,連我也感到悵然若失。”

銅駝想了想道“主公雖然因為弱柳夫人之失蹤而感到憤怒,大概也想到因此而遷怒是不對的,他把那句詩刻在刀上,就是為了遏製自己的脾氣。有好幾次我看見他拔出刀來瞥見了上麵的詩句後,就把怒氣息了下去。”

“大概就是那個原因吧!自此之後,他的刀法也步入了一個新的境界,出手一刀,威猛絕倫,使本教的名聲也更為昌大,但是那也害了他。”

“是的,那一段日子魔教的擴展是太快了,已經淩駕於所有的武林宗派之上,引起所有人的不安,更因為發展太快,主公無法每件事一一親視,才叫金獅他們各負責一方,他們都為本教樹下許多強敵。”

老婦人輕輕一歎道“是的,主公在事後檢討得失,他並沒有怪人,認為那是自己的過失。”

“這不能怪主公,他是一心求好……”

“銅駝,你還不了解主公嗎?他真是那種諉過於部屬的人嗎?他是教主,自然應當負起一切失敗的責任。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是一個自視極高的人,一向自認為天下無敵,但是他那天的確是敗在謝曉峰的劍下。”

銅駝也不作聲了。

“主公限於資質,知道自己此生再無進展了,那一刀雖厲,但是再也無法強過謝曉峰了,這才是他真正灰心世事、不再求東山再起的原因。沉鬱多年,他終於找到了丁鵬,這個年輕人的資質是千載難逢的,所以他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那人可以算是不錯,聽說他的進境已經超過昔日的主公了,銀龍、鐵燕,都隻在他一刀之下碎屍斷臂。”

老婦人點點頭道“是的,主公也分析過了。銀龍碎屍不足為奇,鐵燕斷臂才是真正的了不起,因為他已經能控製那一刀,隨心所欲地收發了,也就是說他已經使這一刀脫出了魔的範疇,而進入聖的境界了。”

“主公還不能控製它?”

“不能,終其一生,他隻有在魔的範圍內使那一刀威力至巨,卻仍然無法控製它。”

“本教在丁鵬手中可以興起了。”

“這是主公的希望。”

“那為什麼還不把本教的一切都交給他呢?”

“不急。主公就是因為要兼理教中的事務分了心,才限製了自己的發展。本教的武功速成而難進,越到後來越難以進步,必須全力以赴。不能有半點分心,所以主公才讓他自由地發展,不要他分半點心。”

“主母,我們這一次進剿天美,也是為了丁鵬?”

老婦人沉思了片刻才道“主公雖然這麼說,但我相信不是的。”不是的?”

“據我所知,丁鵬日前的境界,已經不虞任何的傷害了。主公所以要這麼做,目的在於把魔教殘留在世上的一點邪惡徹底消除,將來交給丁鵬的是一個乾乾淨淨的門戶。”

“主公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是的,他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

老人回到穀裡,忽而有一種落寞之感,他感到從未像此刻這樣空虛過。

穀中重要的人都走了,隻剩下幾個剛入門的弟子操持著雜務,若一旦真要被人摸進來,一點抵抗的力量都沒有。雖然他說過,這個地方很隱蔽,沒有人能找得到,但他自己也知道這句話的靠不住。

一個很多人的組合,絕對無法藏得非常隱蔽,何況他的敵人都有著比獵狗更靈敏的鼻子。

多少年來,他之所以能夠很安全地保護自己,主要還是靠著雄厚的實力。

幾千名絕頂的高手把守著重要的門戶,小股的敵人絕對無法侵入。

大股的敵人,老遠就發覺了,立刻可以躲避,但是現在,那些人都走了。

穀中的防務已經可以說等於完全沒有了,現在隻要是一個二流的高手,就可以輕易地進入了。

唯一能保護他的,就是他自己了。

為了成全丁鵬,他不得不將自己畢生專修的功力完全灌輸給那個年輕人。

雖然在事後,他仗著一些神奇的練功心訣與一些靈丹的輔助,勉強地把功力練到恢複三成。

三成的功力夠應付外來的侵害嗎?這句話立刻受到了考驗,因為他看見了三個人,三個不應該是穀裡的人兩個女人,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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