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周筱蘭差點沒把袁滿給嚇死。
頭發染成金黃色,卻又挑染了幾綹酒紅和綠色。本就不長的頭發,不讓它披著,卻梳了個衝天辮。頭頂用了個bilgbilg的發箍把頭發紮起來,這就讓她的胖臉更加顯得寬大。胖臉上似乎撲了過量的粉,顯得臉的膚色太過於白,以至於和脖子的膚色有較大的差異。嘴唇上塗的口紅顏色好猩紅,感覺是剛吃了人。張嘴說話,或者開口笑時,就露出沾染了些許口紅的黃牙,看起來非常惡心。眉毛被畫得重重的粗粗的黑黑的。眼眶也畫了一圈黑,還粘了長長的假睫毛。上眼皮被畫成綠色和藍色綜合的顏色,非常驚悚。耳朵上掛著兩隻很是誇張的巨大白色耳環。
穿的衣服是白色到粉色過渡的淺粉色,上麵釘了不少假的水鑽,在光的映照下閃閃發亮。但是領子開得太低,脖子上的一個不知什麼材質的藍色吊墜,更是把看客的目光引向了周筱蘭的事業線。衣服在腰部來了個突如其來的收腰,讓周筱蘭的上身看起來更加龐大。衣服的下擺又太短,遮不住周筱蘭圓滾滾的屁股。下身穿了條黑絲,讓周筱蘭的粗腿暴露無遺。腳上卻穿了雙白色的恨天高。
這都是他媽的什麼打扮?簡直就是失敗的洋娃娃作品。真是太辣眼睛了!
餐館的同事都熱情地跟周筱蘭說著話。女同事盛讚她的美甲做得好,卻都悄悄地露出不屑之色。男同事卻有意無意地盯著周筱蘭的胸脯。
對周筱蘭這身怪異的打扮,袁滿非常惱怒。
“你他媽的這是什麼打扮啊?”袁滿皺著眉頭問。
“才演出完,就來看你噠。”周筱蘭說,“等會兒一起去媽家看兒子。”
“演出完了也不卸妝?”袁滿說,“像你媽妖怪一樣。演的什麼啊?女鬼麼?”
“你娃不懂藝術!”周筱蘭蔑視袁滿。
“闖你媽的鬼神哦!”袁滿說,“這叫藝術啊?豐都鬼城跑出來的吧!”
“廢話少說,快整了下班。”周筱蘭催促袁滿,“幾天沒看到兒子了,好想他。快整完了去我媽那兒,今晚就住那裡。”
“就這樣去?”袁滿問。
“啊。”周筱蘭說,“又不是外人,難道還要給我媽提一大坨?”
“我信了你的邪,我說你就這樣子去啊?”袁滿說,“你不怕把他們嚇到?!”
“這怎麼了?”周筱蘭得意洋洋地說,“難道不是很fashion?”
“麼兒呢?”袁滿問,“說人話!”
“時尚!”周筱蘭一手托腮,一手橫陳胸部,一腿直立,一腿微曲以撅起臀部,做出妖豔的所謂時尚的造型。
袁滿嫌她丟臉,催促她趕緊去洗掉。
“快去洗掉。”袁滿說,“我把明天的要貨單子開好就走。”
“麻痹,有什麼嘛,還要洗掉。”周筱蘭不情願地咕噥道。
“好看啊你以為!”袁滿訓斥道,“誰給你化的妝?簡直瞎幾把化。”
袁滿這種說法,簡直褻瀆了周筱蘭心中的時尚精神。袁滿叫她洗掉,她非不洗。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去了覃桂枝那裡。
覃桂枝一開門,差點把心臟病嚇出來。
“哎喲,這哪裡蹦出來的鬼!”覃桂枝驚惶地問。
“老娘,時不時尚?”周筱蘭問覃桂枝,“等會兒我給你化。”
“快洗掉,等會兒你爸回來非罵死你不可。”覃桂枝把周筱蘭往衛生間推。
“這麼晚了,爸怎麼還沒回來?”周筱蘭問。
“說有什麼行動。”覃桂枝說,“估計快回來了。”
正說著,疲憊的周偉推門進來了。
周筱蘭叫了聲爸。
周偉循聲望來,陡然嚇了一跳。
“你這都什麼打扮啊?”周偉訓斥道,“畫得像鬼一樣就往家裡跑,也不怕把舟舟嚇到。”
“舟舟睡了,嚇不到。”周筱蘭笑著說。
“快洗了!”周偉厲聲說。
周筱蘭才咕咕囔囔地進衛生間卸妝去了。
“這是怎麼了?”周偉望著覃桂枝,不解地問。
“我哪知道。”覃桂枝說,“她說是藝術。”
“藝術個鬼!”周偉說,“再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個什麼樂隊就不要去了!”
周筱蘭洗漱完畢出來,周偉又把她好一頓訓斥。
“你看你都墮落成麼子樣子了!”周偉痛心疾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這樣的草台班子,以後不用再去了!”
“爸,”周筱蘭不讚同周偉的說法,“那是化妝!”
“化妝化成這樣?”周偉說,“那你們的化妝水平也太差了。”
“爸,演出妝都這樣化的。”周筱蘭說,又搬出足可以說服周偉的央視來,“人家央視都是這樣化的。這樣燈光一打才能出效果。”
“我是接受不了這種效果,太驚悚了!”周偉說,“你們這是在演出呢,還是在拍恐怖片?”
一旁的袁滿再也忍不住,謔謔謔地笑了起來。
“笑你麻痹!”周筱蘭罵道。父母不敢頂撞,袁滿還是可以欺負一下下的。
“你說什麼?”周偉不可置信地看著周筱蘭,“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粗俗了?出口成臟了?”
“我……”周筱蘭還是很害怕父親,不敢又任何辯解。
“我看你在幼兒園好好的,做事細心,說話也有禮貌。”周偉說,“你去了那個草台班子就完全變了,變質了!”
倒黴倒黴!平時袁滿還不是說這些粗話,隻是你們沒聽到而已。袁滿,你狗日的火頭高!
父親大人,我一向不是什麼乖乖女,我一向就是粗鄙之人野蠻生長。我高雅不來,隻會粗俗。你們都看高大上的各種爛雜誌、電視劇、相聲小品,而我卻鐘愛低俗的唱歌,沉迷閱讀中文網的各類小說,比如最近新上架的崖山居士的《大煙囪》,反映現實,又不沉悶,非常有趣。愛咋咋地吧,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