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溫特彆不相信地看了我一眼“為什麼是明天?”
我說“今天在放鬆最後一天,這才開學,六月份才考呢。”
溫溫直接給我一個背影。
總是這樣,下定決心做某事的時候,隻有一顆決心,卻沒有決心的行動力,想著反正時間還長,還長,但是真的到臨近了臨時抱佛腳了。
雪兒就在一邊一邊敷麵膜一邊說“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
我“……”
佳茵說“你就彆刺激她了。”
雪兒開始用聖誕歌的調子反複哼唱著一句話——“我考了45啊我考了45啊45。”
我一拍桌子,一狠心,說“溫溫,我跟你一起去圖書館,從、今、天,開、始!”
但是,等到下午吃過晚飯,我和溫溫一起去圖書館的路上,看見了一個特彆熟悉的背影。
我幾乎都沒有給自己反應的時候,大腦還沒有發出指令,腿腳已經開始行動了,直接就跑了過去,撞到了彆人扭頭說“不好意思”,再扭過頭來就已經找不到那個人影了。
“程煜!”我喊了一聲。
吃飯的這個時間點,黑壓壓全都人頭,哪一張扭過來看我的臉都是陌生的。
我站在原地,忽然覺得心裡麵空落落的。
溫溫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跟過來“前兩天我就聽人說程煜回來了,你現在才撞見他也算是晚的了。”
我有點明白了,就問“你說他在躲我?”
溫溫說“還是你自己不上心,要不然哪兒可能現在才碰見。”
晚上,在圖書館上自習的時候也總是有心事學不進去,我這人就是這樣,臉上藏不住事兒,心裡藏不住事兒,一有事心裡就堵著,哪兒都不暢快。
我給溫溫說“我上去書庫借本書看。”
溫溫推了推眼鏡“去借一本《如何靜下心來》的書?我告訴你吧,桑桑,直接去找他,問清楚了再回來安心學習。”
然後我就走了。
隻不過真沒有像溫溫說的那麼容易,我也真體會到一句話,如果一個人想要躲你,那你就不會和他照麵,哪怕就在一個學校這一畝三分地裡。
但是如果他想要巧遇你,那就算是不在一個城市,也能遇到了。
後來我男神追我的時候,就是這樣。
所以,我一連三天,隻要是有時間,我飯也不吃了,就在程煜寢室樓下等,都沒有等到。
我知道他寢室是在0,但是男生寢室總不好這麼明目張膽就進去。
溫溫聽了,就問我“哪個樓?”
我說“男生寢室五號樓。”
“我們係男生也是住在那個樓上。”溫溫說。
溫溫直接就叫了幾個男生,說讓我跟著他們一起進去。
我說“偷偷摸摸?”
溫溫說“不用,正大光明的就行。”
溫溫是他們係的係花,學習好為人又清冷生人勿近,又因為學理,女生在理科就是花,所以就特彆討男生喜歡。
我問“能行麼?”
溫溫說“你放心,我試過。”
我頓時驚訝了“你什麼時候也進過男生寢室?”
溫溫笑了笑“我連男廁所都進過呢。”
於是,我對溫溫的崇拜感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晚上,溫溫找來的那兩個男生,陪著我,剛進去就被寢室阿姨叫住了。
我看了身邊的溫溫一眼,做了個口型“不行吧?”
溫溫直接對寢室阿姨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我們輔導員讓來查寢的,這是我們輔導員的簽字條。”
我“……”
寢室阿姨拿過來看了一眼,讓溫溫在出入人員登記表上登記了一下信息,就讓我們幾個進去了。
我小聲問溫溫“你怎麼給輔導員要到簽字條的?”
溫溫說“導員的簽字條我那兒有一遝。”
我“……”
既然說是要查寢,那做做樣子肯定是要的,所以溫溫他們幾個就上了四五樓,是他們係的男生寢室,我直接找到0。
幸好現在才三月底,不是夏天,要不然走廊上就到處都是光著膀子的男生了。
男生寢室的次序是打亂的,我從寢室正中間的樓梯上去,單雙數分在兩邊,所以我一直到走廊最儘頭才找到程煜寢室。
在寢室門口,我猶豫了一下才扣手準備敲門,但是還沒有敲門門就自動開了。
緊接著就是一個超分貝的“啊”,我從來不知道,一個男生的聲音也這麼有穿透力。
這時候後麵伸過來一雙手把前麵這個男生拉開,踹了他一腳“咋咋呼呼,嚇著人家美女了怎麼辦?”
這個男生又轉過來問我“美女你有事?”
我閉了閉眼,說“請問程煜在麼?”
這個男生抽了抽嘴角“對麵寢室,05。”然後對寢室裡的其他人聳了聳肩“老四賠錢吧,不是找我的。”
我扯出一個笑“謝謝。”
對麵05的寢室已經開門了,程煜走了出來。
走廊上的燈光沒有寢室裡的燈光亮,所以程煜從外麵走出來的時候,是一塊濃重的黑影罩下來的。
程煜個子有一米八,我看他的時候需要微微仰著頭。
而這個時候,托剛才0那位女高音一樣尖叫的男生的福,二樓幾乎每一個寢室都出來一兩個看熱鬨的。
看來不隻有女生有八卦的心,男生也很八卦。
其實,我在看到程煜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的心裡起伏,就有一種感覺——總算是讓我抓到你了。
程煜說“我們下去說吧。”
我點了點頭,就跟在程煜身後,下了樓。
在出寢室樓的時候,寢室阿姨還從窗戶往外看了一眼,問我“檢查完衛生了?”
我沒理她,後麵的爛尾巴讓溫溫去處理吧。
……
程煜出了寢室並沒有停下來,還一直向前走,我也就在後麵跟著他向前走,一直走到一個小花園才停了下來。
程煜轉身,我停住腳步。
程煜第一句話問我“你什麼事兒?”
我的心直接就涼了半截,是誰憑空就消失了兩個多月,電話也不接,加qq消息也不回複,開學了之後見了麵都要躲。
我真的沒有想讓他跟我解釋什麼,隻要跟以前一樣好好的就行,但是現在的這種感覺真是太憋屈了,就好像是我拚了命發狠的打了一拳,結果打在了棉花上。
我冷笑了一聲,直接從背包裡拿出來一個信封,還是上個學期跆拳道館的負責人托我給程煜的錢。
“我就是來給你送錢的,再見。”
我一把把信封裡的錢摔過去,扭頭就走。
但是我沒有走兩步,程煜就一把把我拉住了。
我覺得程煜會說“桑桑,你不要這樣”或者說“我確實是有苦衷的”,但是,程煜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拉著我不讓我走。
我要往前走,他就跟著我往前走兩步,接著拽著我。
我實在是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出聲來了。
程煜也笑了“不生氣了?”
我翻了一個白眼“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我發現,我和程煜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我硬氣的時候他就稍微軟一點,等我軟的時候他就借一個台階給我下。
我以為這就是我的性格,在男女朋友相處中我的性格。
但是等到我跟男神相處的時候,才發現,當我硬氣的時候男神比我更硬氣,但是,我偏偏更吃這一套。
程煜跟我說了這兩個月的事情,我才知道,原來他爸和他媽在過年前就已經離婚了,但是他因為已經成年,所以也就不存在撫養權的問題。
我問“是因為什麼離婚的?”
我問完才覺得自己問錯了,這麼問太突兀了。
但是程煜說“因為我爸有了外遇……那個女人生了個女兒,但是我爸卻高興地又是買東西又是喂奶粉,還專門為她擺了月子酒。”
我能聽出來,程煜說這話的時候是含著怨氣的。
我便開玩笑說“彆這樣,跟個怨婦似的。”
程煜沒說話。
我突然想到這幾天程煜總是躲我,就問“這幾天你老躲我乾什麼啊?”
程煜說“沒什麼,就是怕你不理我了。”
我一聽就無語了,抽了抽嘴角“到底是誰不理誰了啊?我都在你寢室樓下堵了你三天了你也沒出來見我。”
程煜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知情“嗯?到底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在後來,我都在想,我對程煜到底是什麼感覺。
不是曾經對虞澤端的那種怦然心動,也不是厭惡與疏遠,好像心裡麵有一個地方是空的,剛好他就住進來了。
如此而已。
……
跟程煜和好了以後,我們寢室四個人,就有了三對情侶。
佳茵和上一次的生日時候巧遇的那個同一天生日的許朔,開始正式約會,雪兒和磊子,依舊是小抄不斷大吵連篇,我又剛剛算是和程煜坦白了,所以就隻剩下溫溫一個孤家寡人了。
溫溫倒是無所謂“今年光棍節我一人過。”
但是溫溫明顯不是先知,她不知道,到了今年光棍節,我們寢室四個人裡麵確實隻有一個人過,卻不是她。
……
我總覺得程煜跟以前的感覺不太一樣的,但是說不上來是哪裡不一樣了。
溫溫對心理這種深奧的東西比較擅長,我就專門跑去圖書館去問了溫溫“我覺得程煜有事兒瞞我。”
溫溫問“哪兒看出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