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遇見你!
虞澤端說“佳茵就是來找我來也沒什麼其他事情,就是原來給她介紹的一個家教,你剛剛說看到什麼了……”
我直接就把電話掛斷了。
不是因為我不相信虞澤端,如果到現在,我還跟一個傻子一樣,沒有辨彆是非的能力,不知道彆人說的真話假話一律相信的話,那我就是溫溫所說的,真傻了。
虞澤端再打過來的電話,我狠了狠心,也沒有接。
我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就等著學姐打電話叫我下去了。
這次,是我上大學期間,做過的最膽大的一件事情,我沒有告訴爸媽,自己就做了決定,上了車,去一個自己完全陌生的城市。
而且是在寒假,還有二十天就要過年了。
等到了廠,在宿舍樓裡麵安頓好了,我才給我爸媽打了一個電話“媽,我今年寒假不回去了……”
“又在外麵整出什麼幺蛾子了?”我媽說。
“我報名了寒假工,三十五天,到過了年再回家住幾天……”
我媽一聽就炸毛了“桑柯你不是有毛病了吧?!好好地去做什麼寒假工?家裡缺你那幾千塊錢是不是?辭了,現在,馬上,就回來!”
要是以前,或者是我沒有失憶的以前,要是我媽這樣吵我,我一定會頂嘴回去,但是現在,我特彆平靜地笑了笑“媽,我有分寸……”
“你有個屁!氣死我了你這孩子,真是不行了……老桑你過來跟你家閨女說。”
電話裡我隱約聽見我爸問了一句“又怎麼了?”
我媽說“你家閨女要去尼姑庵了。”
我“……”
我爸從小就跟我媽不一樣,我媽總是管我管的特彆嚴,但是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我爸凡是大事的時候拿主意。
我接過我爸的電話,心裡的一點底氣也都消失殆儘了,所以,叫了一聲“爸”都顯得特彆心虛。
但是,出乎我爸意料之外的是,我爸隻是歎了一口氣“去出去見識見識也好,桑柯,你從小就沒有怎麼受過苦,出去就當是一次曆練吧。”
“爸……”
我聽見電話那頭,我媽在用高分貝的聲音吼“喂!你也跟你閨女一樣吃錯藥了?!大過年的她不回來去哪兒啊?!”
我爸沒有理會我媽,隻是說“在外麵也不要克扣自己,有事兒及時打電話。”
我聽著我爸的話,眼淚就想要往外湧,但是我強忍著沒有吭聲,等到掛斷了電話,頓時就有點哽咽了。
其實,在剛才來到這個陌生的電子工廠陌生的宿舍樓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心裡的退堂鼓一樣咚咚咚地敲響了。
但是現在,我突然覺得,有些人必定是要自己一個人麵對的,有些路必定是要一個人走的,父母沒辦法陪伴,愛人更沒有辦法陪伴。
所以我咬了咬牙,開始了這樣一段新的生活。
…………
怎麼形容呢?
在這裡,確實就像是佳茵說的那樣,從早上定時定點的起床之後,完全是機械性的工作,流水線,你整天的工作就是麵對你前麵傳送帶上傳送的零件,然後重複著一個動作,如果想要去廁所,要先打報告,等一個人過來替你,你再去廁所。
而且還要倒班,兩天一倒班,就需要倒時差,第一個晚上上夜班的時候,因為白天沒有倒時差,晚上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手差點就攪進機器裡了,嚇得我們那個小組的組長給我調換了給零件稱重。
但是,時差照樣是倒不過來,最後熬到兩個眼睛通紅,全都是血絲。
我特彆想用監獄兩個字來形容,每天都是重複相同的工作,看見的都是一張張麵無表情的臉。
是的,如果讓我在這裡工作一輩子,我會被逼瘋的。
這幾天總是錯過虞澤端的電話,我上白班的時候他白天打,我上夜班的時候他夜晚打,等我看到屏幕上的未接來電,已經累的筋疲力儘,看見了也懶得回複。
終於有一天,虞澤端趕在我去上夜班之前給我打了電話。
我對組長說“先找一個人替著我,我接個電話。”
組長是個十分和氣的人,我就走到外麵去接電話了。
“桑桑。”電話接通了,虞澤端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我心裡堵堵的,突然就有想要哭出來的感覺,但是我還是克製著我自己。
“嗯。”
可能是我說話的時候有鼻音,虞澤端就問我“感冒了麼?”
我說“沒有。”
“哭了?”
我倔強地說“你才哭了。”
在我的印象裡,虞澤端從來都沒有對我這樣細致入微地問過每一個問題,但是這一次,虞澤端問我的工作環境,問我在這裡的室友,問我能不能適應,問了很多其實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但偏偏還都是戳人心的問題。
這個電話,打了半個小時,因為我出去的時候沒有穿外套,專門找了一個避風口蹲在牆角打電話,冷風刺骨,蹲著已經腿腳麻木了。
我揉了揉鼻子“就這樣吧,我剛是找人替我,我得進去了。”
虞澤端說“桑桑,等過幾天,我去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