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曲!
“小姐,任由尹叔這麼下去成嗎?”紅絮望著癡坐在梅芬墓前的尹遲,不禁擔憂出聲。
暮然去亦是眼含擔憂,然麵上卻不顯分毫,淡淡道“這事終究得尹叔自己想通,若他自己想不明白,外人怎麼勸都是徒勞。”
“可這些日子來,尹叔一直這麼不吃不喝,即使是鐵打的人亦是堅持不下去的。”紅絮急的臉都紅了這些年來,尹叔待自己亦師亦父,自己早已將他當作父親一般尊敬,如今他變成如此模樣,自己心中亦是不好受。
暮染秋抿了抿唇,這些天來紅絮一直勸著尹遲進食,然而他仍是搖頭拒絕,如今,自己也隻有上前試試了。“我去廚房拿些飯菜,試試看能不能叫尹叔吃下一些。”
“嗯。”紅絮點頭,隨著暮染秋行至廚房。
暮染秋拿了食盒,便對紅絮說道“紅絮你下去休息吧,這些天來你也忙裡忙外的,不曾好好休息。”
紅絮張口便欲拒絕,暮染秋卻是阻止她“不用推阻,以前在京都,因你自幼將主仆之分看的重,我若與你說我待你如長姐,你心中定是難安,如今,你去了奴籍,便是自由人,我亦可以長姐之禮待你,當然不能事事讓你動手。”
聽聞暮染秋這麼一席話,紅絮心中便如吃了蜜一般,眉眼彎彎道“那紅絮就先回去休息了。”
暮染秋頷首,待她離去後,便拿著食盒走向尹遲。
“尹叔……”
不待暮染秋說完,尹遲便啞聲打斷她,“小姐不必勸老夫,老夫現下卻是一點胃口也無。”
見尹遲如此,暮染秋便未再繼續勸他進食,隻是放下食盒,也不管地上臟亂,便如尹遲那般坐在梅芬的墳前,並不看著尹遲,僅是幽幽地望著梅芬的墓碑。
“尹叔這般豈不是讓梅姨走的不安心。”見尹遲不動於衷,暮染秋繼續道“梅姨怕是寫了信給尹叔。”
尹遲微微轉來轉眼睛,然仍是不言不語。
“梅姨在信中定是叫尹叔要放下過往種種開開心心地活著。”
“你知道?”尹遲此時再也無法沉寂與悲傷中,神色激動地抓住暮染秋的肩膀,“你知道是不是?她告訴你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暮染秋疼得緊緊皺起眉,然卻未喊出聲,隻是輕輕將手放在尹遲抓著自己肩膀的手上,細聲安撫“尹叔,你先冷靜下來,好嗎?”暮染秋就那般靜靜地望著尹遲。
尹遲就在這樣的目光中漸漸冷靜下來,失魂落魄道“你同我說說。”
“梅姨在信中叫尹叔好好活著,尹叔這麼不吃不喝,不就是違背了梅姨的希望嗎?你如此,不是教梅姨在地下不安嗎?”
“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懂?情難自禁啊,這懂與做卻又是兩回事。”尹遲苦笑。
暮染秋沉默,心中亦是感慨是啊,這懂得與做到真的是兩回事。一想到若是秦書揚先行離自己而去,那濃濃的絕望便教自己窒息,暮染秋深深呼了口氣,待自己平靜下來正要繼續說些什麼,卻聞秦書揚聲音從身後出現“尹叔,我們也不再勸你了。隻是你如今當好好保重身體才是,若是有朝一日你與梅姨相見,梅姨看你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樣怕是不願認你,到時候,你哭都來不急。”
尹遲先前與暮染秋談話中已是心情平複不少,自己這幾日來正是苦於無處將心中之情訴與他人,如今暮染秋在此,自己倒是有人理解自己心中的悲創,心情自是恢複不少,此時秦書揚這麼亦插科打諢,不禁扯出一抹不是笑容的笑容,“姑爺這張嘴,在安慰人的時候還是這麼損。”
秦書揚輕柔地扶起暮染秋,彎腰替她拂去衣裳上的草屑,一邊道“這事可是要分人的,對染秋我可是舍不得。”
尹遲苦笑連連,無奈搖頭。
“尹叔既是想通了,便吃些飯菜吧,再這麼不吃不喝下去,可就真成骨頭架子咯。”秦書揚一手扶著暮染秋,一邊微笑道。
尹遲這才拿起碗,一口一口地吃起來,雖是咽的辛苦,然而卻是吃了那麼一點。
見到尹遲終究是吃了進去,暮染秋與秦書揚這才放下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