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重文也無一句多話,拿著那匣子就走。彭靜見他出去了,歎了口氣,頹然坐下。
孫雁南道:“母親含辛茹苦撫養兩個孩子,又替父親操持了十八年的私產,就是個管家賬房保姆也是拿薪的。母親這死心踏地的守著空房,又老老實實全部交回去,圖什麼?”
孫雁南眼角瞟一眼門外簾子剛剛才落下的陰影,這幾句話站在那一時沒走的公爹應該是聽到了。
那個妾室和她肚裡的孩子,是個變數,既是個變數,先在公爹那替婆母搏點好感加歉疚吧。婆母總歸是自己這邊的。
彭靜將那個裝收益的匣子遞與孫雁南:“既是給師越師薇的,你拿過去叫上他倆,一起分一分。”
孫雁南見她一直情緒低落,把那裝收益的匣子打開看了看,心裡估算起來,十八年,那筆私產其實不少,在婆母手上雖然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變化,但平均每年一成的毛利是有的。
這個經營業績還算可以的。
其實自從師老夫人把“不多”的師家鋪子莊子和那一千畝交給她,她用人的壓力就有了,因為師老太太的要求之一是大麵積換人,人不能久居職。
孫雁南又隨手取了一本賬來看,等她看完剛要說話。
就聽院子裡吵吵鬨鬨。
妾室錦書來了,她懷裡抱著那個剛剛師重文取走的匣子。
伸手推開攔著她的小丫環,走到彭靜麵前:“你一個作風不檢的,也好意思舔居著正妻之位,老太太護著你,可她護不了你一輩子。
這東西交到你手上,十八年了,還回來還是這些,你當我傻呢?十八年的利也不會是少數,老老實實給我吐出來。
可彆讓我當著滿院子下人說出不好聽的來,揭了你的老底!”
彭靜剛剛才恢複的臉色變得慘白,看來師重文把她的事都告訴了錦書,讓這個女人可以如此輕蔑地嘲笑她,譏諷她。
門外趕來三個人,師重文、聽到消息的師薇,還有孫雁南的丫頭小天。
小天並不知道如今這院裡的情形,進來之後覺得氣氛不對,一時吃不準這會子找自家姑娘稟事情合不合適。
孫雁南悄悄走到一邊,問小天:“有急事?”
小天低低聲音道:“容家要買咱們家的糧。各地報到容家當地米鋪的產量,人家整理好了,要按契書買糧,要咱家交貨。
咱家產的都是新米,已入了懷倉,商大人付的銀子也已經到賬,銀貨兩訖,哪裡還有糧?
他們不打算認買了廣懷王封地陳糧一事,說是朝廷其實是希望封地內的餘糧流出,也並不會抓這些糧商。他們不認,我們總不可能找廣懷王來對峙。
如今不交糧,就是我們違約。”
孫雁南心想,容家的人過幾天才會登門,問道:“哪來的消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