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床發出細微的嘎吱聲,大概是某個零件沒有扭緊或者鬆動了。
自開學以來孟允搬出去胡映雪姑且算個意外,但她沒想到往後的寢室,她一個人是常態啊。
孟允和許傾人都打算保研,兩人了解到彼此的想法後,約定了一起學習,胡映雪知道兩個人卷,但沒想到兩個人從現在就開始卷。
孟允,胡映雪暫時不知道行蹤,但同在一個寢室的許傾人胡映雪就很了解了。
早上往往她還沒起床許傾人就走了,上午上完課回來午休,她尚在睡夢中許傾人又出門了。
晚上她在床上玩手機,到十一點許傾人才回寢。
而肖老大,她一直很忙。
早在她們討論以後的時候肖老大就說了,她大概一畢業就回去找工作,她的家裡不會支持她繼續讀研。
或許是為了邁入社會做準備,又或許是家庭的原因,肖老大這個學期明顯把更多的時間投入到校外的兼職之中。
胡映雪靜靜地盯著昏暗的天花板,腦子越來越清醒,她卻感到越來越無趣。
肖老大、傾人、允允她們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有清晰的目標,隻有她到現在也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在醫學這條道路上堅持下去,也沒有找到自己到底想做什麼。
比起他人清晰地未來,她的未來好像一片模糊。
胡映雪伸出手,似是想要觸摸什麼。
睜開的眼睛裡是迷茫。
手無力地落下。
半晌,她突然坐起來。
真是,睡久了腦子也開始胡思亂想了。
她的未來不是挺清晰的嘛,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又不會有人管她。
胡映雪下了床,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擺在她的桌子上,那應該就是肖則名給她帶的芒果慕斯。
她瞥了一眼,徑直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大片大片的陽光爭先恐後地照射進來,昏暗的房間一片光明。
胡映雪抬手擋了一下眼睛。
許久未見陽光,竟覺得有些不適應。
待眼睛適應了這股強光胡映雪放下手。
大片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窗外在凜冬掉光了樹葉的懸鈴木長出翠綠的新芽。
胡映雪剛才還在低落的心情一掃而空。
沒事,總會找到的,她還年輕還有資本。
“嗡嗡嗡——嗡嗡嗡——”
手機震動的聲音打擾了正在曬太陽的胡映雪。
她踩上一節上床的梯子,一手抓著床邊的護欄,另一隻手朝著床上的手機夠去。
兩個手指夾著手機往自己這一方拖動。
拿到手機,看了眼名字,接通。
“映雪,出去玩嗎?”
胡映雪邊接電話邊在自己的桌前坐下。
點開免提。
“去哪?”
電話對麵是胡映雪玩得很好的高中同學,雖然不在一個學校卻時不時約著出去玩。
“聽說開福寺那顆大桃樹開花了,我們去那怎麼樣?”
開福寺的桃樹胡映雪也聽說過,據說它的花期很長,一般的桃花花期是半個月左右,但開福寺的桃花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在菩薩底下分得一分半分的香火,它的花能開到春天結束。
開福寺在海圳的邊緣,靠近郊區卻還沒到郊區,因為太遠胡映雪還沒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