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城依漫!
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雖無落英繽紛,但翠意盎然。
卿天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致,天是那麼的遼闊碧藍,沒有一絲雜質,沒有一絲遊雲,唯一的太陽灑下一圈圈溫馨的光暈,地是那麼的開闊平坦,沒有一絲雜草,沒有一絲汙垢,遠處的茅舍,彰顯了家的溫暖,身邊是青翠欲滴的綠竹,像軍營中待閱的戰士,一個個昂首挺胸,保護著這裡的寧靜與和平,遠去清澈見底的溪水邊,有幾個懵懂無知的孩童在嬉戲、在逗樂,低低的茅簷,矮矮的籬笆,緩緩的溪水……讓卿天羽目不暇接,看多了人世間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取意逢迎,看夠了人世間的雕梁畫棟、金碧輝煌、瓊階鋪玉,而眼前此景給了他深深的震撼,天地之中還有如此清新自然之筆,他不敢涉足,怕這個美麗的夢境因他沾血的雙手與沾塵的雙足而灰飛煙滅。
再美的東西,都需用心嗬護,若不,真如曇花一現,易碎易敗。
在選擇麵前而丟棄的東西,並非不美,並非不善,而是不得已。
破鏡不可重圓,時光不可重複!
“喂,你不會傻了吧!站在路口傻笑什麼?”幽玥朝卿天羽叫道。
卿天羽的舉止讓自己很後悔,他伸手去摸臉上的笑容,他笑了!他有多久沒真心實意的笑過了,他不是什麼表麵上看起來的雄鷹,他更多的時候像隻烏龜,用冷硬的外殼抵擋著塵世間的明槍暗箭,他的眼不流淚可心會滴血,但看多了、聽多了、經曆過了,心也就麻木了,活著是種負擔,死去是種懦弱,如果讓傷痛永駐心底,它會慢慢變成仇恨的種子,它的生根發芽換來的是腥風血雨的不堪後果。
遠處的孩童哄的散開了,朝幽玥她們撒歡子跑了過來。
“懷玥來了,懷玥來了!”跑在最前麵的赤腳小男孩高呼起來。
幽玥的反應像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拉著卿天羽往後跑,很可惜,沒動幾步,就被一群屁大的小孩給團團圍住,嘰嘰喳喳的一群,全炸開了鍋。
“好!大家停!”帶頭的小男孩很有威風的擺了一下手,很明顯,他是孩子的頭,圍著的一群小孩立馬閉嘴。
“懷玥,這次我們玩官追賊,你還是賊,你先跑”
“為什麼我還是賊?”幽玥一蹦三尺高,苦瓜著臉,但立馬換上了副嬉皮笑臉,“虎子,每次都玩這個是不是很無聊?要不,換個人好不好?”幽玥使勁的朝身邊的卿天羽眨眼睛,意思一目了然,讓他想辦法打發這群小鬼。
“懷玥不仗義,上次臨陣脫逃,是不是?”虎子一聲令下,小孩們個個振臂高呼。
幽玥眼看求救無門,眼溜到了旁邊的小女孩身上,“圓豆,你希不希望我帶你上山采花?”
卿天羽一瞥頭,原來不遠處的綠樹下站了一個小女孩,鵝蛋形的臉上鑲嵌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雖不含情卻自有一段神韻,雖沒有直掉珍珠串兒,但讓見著心生憐惜之感,想必長大是個弱柳扶風的嬌俏美人,小女孩的雙手不停的搓著衣角,顯出了她的慌亂與掙紮。
卿天羽在一旁冷眼旁觀,但心中早笑翻天了,沒想到幽玥這隻小野貓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被一群天真爛漫的孩子圍的無計可施,在緊要關頭還不忘軟磨硬泡,拉攏同夥,使
用美人計。
“虎子哥”一旁的圓豆怯生生開口,“你們就不要為難懷玥了”
“對!對!我可警告你啦!”幽玥一聽圓豆開口求情,立馬神氣活現起來,“再讓我扮賊,我就去搶你未來的媳婦,讓你打光棍!”
卿天羽聽後在一旁苦笑,這隻小野貓說話怎麼不經大腦考慮啊?這不是火上澆油嗎?空氣中到處彌散著幽玥的求饒聲。
“好了,虎子,不許動手,小玉!”一個微胖的身影拉了這個拽那個,“都給我住手,誰不聽話,晚上不給飯吃”
“娘”虎子很委屈的叫了一聲,“懷玥說要把我媳婦兒搶走”
“對!對!”一群小孩子立馬站在虎子一邊,指責幽玥的不是,替虎子憤憤不平。
綠樹下的圓豆早沒了身影,不知是害羞還是害怕。
“噗”田嬸笑出了聲,用手指頭挨個戳著幾個小鬼的頭,“才多大,就媳婦長媳婦短的,不知羞,還不給懷玥道歉”。
“哼“小屁孩們在虎子的帶領下,朝著幽玥哼了幾下,作驚鳥般散開。
幽玥哭笑不得,她也不知怎麼就得罪了這一幫小鬼頭,每次來夕城,都會被他們整的慘兮兮的,然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找懷恩訴苦。
“這位是?“田嬸用疑惑的眼光打量著卿天羽,她原以為是懷恩,與懷恩一樣的玉樹臨風,卻多了份拒人於千裡之外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