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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節:身陷泥濘(1 / 2)

夕城依漫!

有誰能想到,曾經的欣悅,行走在荒漠中默默對著夕陽殘雪,但豪情不斷,依偎在夕城的山色湖光中,撫著細柳清風,溫情一片,在拂花漫天裡,靜靜聆聽秋風蕭瑟的腳步音,遐想漫天,而如今,如犯人一般,被關押在一個不知名的破舊院中而不知可有明日,如廢人一般生活在一個塵埃滿身的歲月裡而不知可有佳音,欣悅感到一夜之間自己蒼老了,或許容顏還猶在,可心卻死了,古人說,哀莫大於心死,此刻,自己有了深深的感受,原來走過生死的邊緣,對世間萬物就會有了另一種看法。

醒來時,自己就置身在這個破敗的小院內,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每每想起都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在每次都快堅持不住那沒日沒夜的嚴刑拷打,想一死了之時,欣悅的心都會發了瘋般命令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她相信老天是公平的,就算這輩子自己廢了,也要等到仇人不得善終的一天,在小院剛開始的七天裡,欣悅饑寒交迫,是姬媱給的餅讓自己活了下來,欣悅有時想,既然老天都讓自己活了,自己又有何理由不活下去,懲罰他們的那一天一定會來的。

這一年來,多虧了一個又聾又啞的宮女照顧,每日送來一頓殘羹冷炙,欣悅很感激她,雖不知她姓什名什,但那些救命的食材不亞於美味珍饈,對於現在的欣悅來說,她活命的目的隻有一個,等待老天的懲罰,能活下去就是老天最大的眷顧,那個曾經如影隨行的“瀚瀾第一美女”的名號早丟棄了,現在的自己,雖無明鏡但也知道定是無顏麵的,曾經那個明豔之人,皮膚光澤的少女已死去,變故掏去了她的靈魂,空留下一個行屍走肉的軀體罷了。

日升日落,晝明夜暗,這些自然的改變告訴欣悅,她還活著,日子在行走著。

廊柱上纏了株枯藤,瞧它枝乾的粗壯可想而知有些年頭了,不知為何,欣悅很喜它,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是呀!同樣的孤苦無依,同樣的無人問津,你已經因為年華老去而失色,你已經因為歲月流逝而乾枯,但你還是緊緊地纏繞著、纏繞著,努力的向上爬……或許世人說過你攀附,但彆傷心,我知道你和我一樣,正在努力的活著,因為從那纏繞中流露出來的依戀和不舍,怎忍心棄去,可是你能告訴我嗎,你留戀什麼,是那無邊的蒼穹還是那一去不複返的年華。

日複日,年複年,在晨光中能睜開眼,欣悅就有了莫大的欣喜,上蒼待她不薄,在那如廢物般的日子裡,欣悅都不忍回顧,秀發中爬出的虱子告訴自己,狼狽不堪是一種怎樣的境界,蠕動著身軀,伸長脖子,拚命前行,隻為不讓自己渴死,欣悅一直告訴自己,大仇未報,怎可言死,死很簡單,但死後留下的冤魂誰又來安撫呢?若死能解決一切問題,那生不就顯的太多餘了嗎?

膽戰心驚中過著昏迷又清醒的日子,欣悅不知哪一天會是她生命的終點,屍身將無安葬之處,曾經的自己是高傲的鳳凰,現在的自己還不如一隻落毛的雞,隨著時間的推移,欣悅的這種對生的擔憂漸漸遠去,原來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自己的一條命在那個昏君眼中一文不值,不是他仁慈,而是遺忘了吧!遺忘了這莫不是最好的結局,唯一的疑惑是,對於一個想要他命的人,他是如何遺忘的?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今日大雪初晴,欣悅倚靠在廊柱上,看著眼前的情景,心已麻木,兩年來,慕容戰第一次現身,在初見他的那一刻,欣悅連眼皮都未曾抬動,曾經的戀人,如今的仇人,彼此之間若說還有情分那也隻有仇,欣悅不知他來做什麼,替那個昏君來殺自己?或者來看看自己這個落魄的女人落魄到什麼地步了?……可這些都沒有,慕容戰一言不發,獨自一人在搬這修那,正如那是他的小院,因他的遠去而荒蕪了,如今他回來了,他要重新收拾這個家,一切從頭開始!

四目相對,早已無言,那滿懷愧疚和愛戀已經打不動欣悅了,雖說一切都成定居,波瀾不驚了,可不知為何,欣悅再見他時,心依舊充滿了竊喜,欣悅恨自己,恨自己情長,恨自己心軟,經過那麼多的磨難都未曾流下的淚,在那一刻犯難,是委屈嗎?還是不甘?

小院經過慕容戰雙手打理,往日那荒涼樣漸漸褪去,有了生機,特彆是牆角那株移植而來的拂花,是這裡的整片春色,花敗花開,可是情死情還能複發嗎?若說不恨那時假的,若說恨卻又恨不起來,想的多又沒有答案,欣悅有時更煩躁,那還不如不要去思考這些沒有答案的為什麼好,欣悅沉默了,慕容戰無語,兩人之間未有隻言片語,如兩個陌生人般,不,更確切的說,是比陌生人還陌生人的沉默,陌生人之間還有可能成為朋友,而他們之間永遠隻能是陌生人,欣悅也想像個潑婦般破口大罵,把所有的委屈與不滿統統發泄出來,可在平靜下來後,欣悅自知這樣做無濟於事,那還不如大家都平靜吧!等待上蒼的判決吧!

欣悅,人生中這場驟雨來的猛去的也快,經過打理,似乎一切都恢複了原樣,但心卻碎了一地,無法愈合。

驟雨,你隻知梳打梧桐的纏綿,卻不聞擊落拂花的幽怨,滿地落英,給博愛的夕城大地籠罩上一層淒清、淒楚、淒涼之外還有濃鬱的淒苦,你逗樂了入寢歌樓,紅燭昏羅帳的少年,惹愁了獨倚客舟、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的中年,驟雨,你送給我的清涼之吻,因何不能輕柔,而如斯剛烈?

驟雨,你如果要來,為何不先問一下古廟的日,夕城的霞,瓊琅的雲,你如果要來,彆像大漠的風,塞外的雪,你如果要來,灑下一曲和諧的旋律,一串悅耳的音符,一腔婉轉的歌調或一簾勾魂的夢!

日子就這樣不慢不快的走動著,在你覺得它快時它並不快,在你覺得它慢時它並不慢,慕容戰的來去無定時,突然之間,欣悅發現,自己倚廊,滿目瘡痍,心卻在等待那個身影的出現,而那種無聲的等候是一種煎熬,但更是一種無言的甜蜜,欣悅更恨自己!

春去冬來,冬來春去,小院在慕容戰的打理下,褪去了破敗的冬裝,穿上了嶄新的春光,整個都煥然一新了,可是兩人之間隔著萬丈深淵,無言亦無語,有時,視線的交集,欣悅倔強的偏過頭去,不是她心中的恨,若說有恨,在兩人之間,欣悅更恨自己,她的人一直在騙自己,可心卻真誠的訴說著那份愛意,欣悅隻是很怕很怕,怕自己不爭氣的眼淚,在自己的每一次轉身之後,都淚流滿麵。

欣悅被人遺忘了,遺忘在這個孤獨的小院中,他人心中,她應該早已成一具白骨了吧!那個昏君再也沒有來過,這個小院像一個世外牢籠,囚住了一個女人的一生,任誰也無法想到,他們心目中的慕容戰將軍會是這個破敗小屋的修葺者,而且十年如一日,從未放棄過。

那一

夜的風雨,似乎天地都在發狂,那一夜的酒香,蓋住了心頭的過往,欣悅在短暫的掙紮之後,整個人都融入了這溫暖蜜意中無法自拔,那個披著蓑衣,帶著雨珠,周身圍著濃濃酒意的身影破門而入時,欣悅的心是即害怕又渴望,即矛盾又坦然,一直希望與眼前之人白首偕老,一直希望有一天能與他伉儷情深,沒想到會在此情此景下,那一夜的彼此,拋開了所有的恨與仇,隻給彼此留下濃濃的愛意,欣悅瘋了!慕容戰也瘋了!

這個小屋成了兩人的家,兩人的關係在世俗之中無法容忍但在這個與世隔絕的破院中又有何妨,彼此是夫妻?不是!有實無名,無法互訴衷腸,是戀人嗎?不是!沒有戀人之間的惺惺相惜,兩人依舊無語,似乎都在等待對方先開口,很多次欣悅幻想,明晨迎著陽光,挑開窗幔,自己的心上人就會站在拂花樹下,笑容滿麵的對自己說早,自己也可以坦然的說愛他,很多次欣悅都想打破這種無語的狀態,但又不知該說什麼,發生過的事情怎麼可能當沒發生過,愛過的傷痛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全都愈合,身上的痛消失了,那心上的呢?

“陽光裡的塵埃都在翩翩起舞,不知是快樂而舞,還是苦中作樂呢?”欣悅看著滿目的春光,自言自語道,人也不過是這陽光裡的一粒塵埃,可惜不論自己願意與否,都已經殘廢了,那株老枯藤,沒想到還能枯木逢春,重拾春意,在慕容戰的精心照顧下,起死回生,欣悅有時坐在它的藤蔓裡,傻傻地等待時間在她身邊悄悄的溜走,盯著雙手雙腳被均勻的抹上了藥的傷口,欣悅不知自己該作何感想。

恨,又恨不起來,愛,又愛的很委屈。

十年不過彈指間,揮揮手已成過往。

十年前的每一天,欣悅活在掙紮中,十年後的每一天,欣悅活在矛盾中,而這轉變主要來源於欣悅懷孕了!在欣悅決定將這個消息告訴慕容戰時,他卻消失了!他的身影再也沒有在小院的牆頭出現過,欣悅很傷心,自己怎麼如此傻,自己被拋棄之後又被玩弄,讓她欲哭無淚,在短暫的悲傷之後,欣悅決定要離開這裡,她死在這裡無所謂,她不能讓她的孩子也死在這裡,人說虎毒不食子,慕容戰他再忠君愛國,不會連自己的骨肉都可以拋棄吧!

一縷冬日的殘陽掛在院中的老枝丫上,久久不願離去,光禿禿的老枝丫在光影裡,低頭獨自欣賞著自己光影中的陰影,思索著那曾失去的年華,樹旁有一個身影與它一樣,無聲沉默著,煢煢孑立又孤苦無依,一縷笛音飄蕩在院中,聽不出曲名也聽不出喜樂,就那樣平淡被吹奏著,時間久了,被忽略成自然聲籟的一部分,不知有沒有人欣賞,但老樹一直在呀!

欣悅固執的站在老樹旁,一遍又一遍吹奏著這首無名的小曲,這是夕城的童謠,是瓊琅的心聲,欣悅也知故人都去另外一個世界了,這童謠隻為一人吹奏,不論他來不來,心意已決全融在這笛聲中了。

天空明了,太陽升了,老樹旁的影子還在那,靜靜演奏著內心那份孤獨的希望。

天空暗了,太陽落了,老樹旁的影子還在那,靜靜演奏著內心那份孤獨的希望。

淚悄悄的流下了,乾了又濕了,濕了又乾了,風把它的水分帶走,卻把鹹味留給了心房,這是何其殘忍之事,欣悅一直盼著,一直盼著,她不相信老天對她如此不公,慕容戰戰對她如此殘忍,玩弄了自己又拋棄自己了嗎?

老樹開始冒新芽了,不知是被笛聲吹傷了心,還是老朽枯木,葉少芽疏,半邊樹枝可見被蟲啃食過的痕跡,院中的小草開始冒尖,好奇的東張西望這個新奇的世界,空氣中的嚴寒被驅走換來了輕撫,一個踉蹌,欣悅跌坐在地,手中的竹笛也跌成兩斷,血已滲透至竹笛中,欣悅用手抹去嘴唇上的血跡,開始苦笑,原來自己才是作繭自縛的那個人,是自己在癡心妄想,嘴唇上的痂結了有脫了,脫了又結了,自己日複日,月複月的苦求什麼都換不回,還能奢求什麼?奢求什麼呢?

“欣悅!“

“你是?”欣悅從驚喜中抬頭,他終於來了嗎?他來救自己和孩子了嗎?他不是鐵石心腸,心終於融化了嗎?可眼前之人根本不是慕容戰,相較之下,眼前之人,身形顯秀氣,言行如春風,舉手抬足間有股輕柔感但又不弱,身影很熟悉,但……

“欣悅,多年未見,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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