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聽得是雲裡霧裡。
侯爺,您思維跳躍性這麼大,這是在說什麼?
“侯爺?咱……去哪?”
“收拾收拾,去城外,等著去迎老二那不成器的。”
彆人看得起張延齡,他可不會看得起。
再回想起母親的那番痛罵,越想越不是滋味,回去的路上甚至想找個地方喝頓悶酒,以將心頭的不悅發泄出去。
“我招誰惹誰了?”張鶴齡怎麼都想不明白。
……
……
張鶴齡果然帶人出城,說是要去保護張延齡。
但張鶴齡似乎心裡很清楚,弟弟身邊有錦衣衛和京團營的人馬保護,幾時輪到他帶人去保護?
再者他心裡氣不過,憑什麼你小子惹了禍讓我去保護?我心靈上的受傷誰來彌補?
他出城之後,二十裡都沒出,隨便就找地方住下來,要等弟弟回來時跟弟弟一起進城,對外宣稱就說是自己遠途去保護弟弟回來……計劃簡直不要太天衣無縫。
結果回來時,張延齡走的不是陸路,而是水路。
“爵爺,明日就要到京師,聽說朝堂上那麼多人對您行參劾,回去之後……會不會有什麼麻煩?”楊鵬趁著張延齡和崔元正立在船頭聊天時,走過來問道。
張延齡笑道“楊公公,你好像很關心我嘛。”
“這……咱家不過是隨便問問。”楊鵬一看就是兩麵三刀的類型,說是會替張延齡做事,更多是因為侄子被張延齡捏在手裡,再是有陷害楊廣在宮裡放火的事也為張延齡知曉,他不敢跟張延齡正麵衝突。
以他以往囂張跋扈的做派,豈是那種任人魚肉的慫包?
張延齡笑道“隻要把人押送到京師,一切都還是交給我就行,我最喜歡跟朝堂上的諸位臣僚談天說地,感覺人生都有了意義。”
楊鵬曾親眼目睹過張延齡舌戰群儒,自然知道張延齡那張嘴的威力。
而一旁的崔元則對此並不是很熟悉。
“建昌伯,朝堂上跟諸位……閣老、部堂敘話,是怎樣的感覺?”崔元好奇問道。
張延齡笑道“崔兄不用著急,回到京師之後,你與我一同進一次朝堂,聽聽他們說的,跟他們對答幾句,不就什麼都明白?”
崔元聞言先是一怔,隨即麵部都有些充血,聲音發顫道“建昌伯的意思,是讓在下跟您一起上朝堂?”
張延齡道“這是當然,也是陛下的意思,所有涉及此案的人都要上朝,到時若有召對問話,你實話實說就行了,崔兄你可彆讓人失望啊。”
崔元雖然是朱佑樘的妹夫,但上朝這種事所經曆的太少,最多是逢年過節文武大臣彙集的時候才能在朝堂上露一臉,也絕對沒有他任何的發言機會,也沒有讓他參與到議論朝事的進程中。
這次可是讓他麵對文臣翹楚,真正參與到大明朝堂的朝議。
想想都覺得人生快要走上巔峰。
“在下一定不辜負建昌伯的期望,在下頭有些暈,可能是暈船……就先去休息休息,讓在下先平複一下心情。”
崔元很激動,人都快站不穩。
楊鵬回頭打量著崔元,目光中甚至有些鄙夷,一個長公主駙馬,這麼沒出息的?
“楊公公,你還有事?”
“呃……建昌伯,為何不走陸路?騎馬回京師的話,更快一些。”
“嗬嗬,有些事真的很難跟楊公公你解釋,這黃河才剛疏通完畢,大運河的漕運恢複沒多久,我來視察一下總歸沒問題吧?”
“原來建昌伯是來視察河道的。是咱家愚鈍,竟沒想到這一層,建昌伯果然是大明股肱,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