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吃完了他的冰鎮酸梅飲,正準備纏著張延齡問東問西。
張延齡道“對了太子殿下,臣往山東一趟,還帶來一些小的禮物,不如太子先選一選?”
“在哪呢?”
朱厚照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張延齡跟刑部交接時,朱厚照專心挑他的禮物,就沒出來搗亂。
一直都完成好之後,張延齡跟部分迎接的官員作彆,這才與朱厚照同乘馬車,一起往建昌伯府的方向走。
……
……
“二舅,聽說你殺人?你挺能啊。”
上馬車之後,朱厚照終於忍不住,問出了他憋了已久的問題。
張延齡皺眉道“誰造謠的?我幾時殺人的?”
“啊?是父皇說的……二舅你不是想說父皇造你的謠吧?”朱厚照一臉賊笑。
張延齡正色道“一定是太子聽差了,臣隻是指揮彆人殺人,並未親自動手。”
朱厚照臉色稍微有些失望,皺皺眉道“那二舅,指揮彆人殺人是什麼感覺?”
張延齡瞬間感覺這小子動機不純。
這小子感情這麼積極跑來迎接他,就為了問他有關殺人感受的?
你當是采訪啊!
“太子殿下,當時臣遭遇不測,萬般無奈之下不得已讓人放銃,黑燈瞎火的發射後也不知什麼光景,談不上有何感受。”張延齡隨口敷衍。
開玩笑。
告訴這熊孩子殺人是什麼感受,回頭他去嘗試一番,黑鍋誰來背?
到時又會有一群人說,是你張延齡挑唆太子殺人!
朱厚照追問道“那屍體你總見過吧?死屍……就是一動不動那種,身上還有血吧,人頭有沒有?以前不是聽說,殺人了都要……築京觀?能讓孤瞧瞧不?”
張延齡看朱厚照那小眼巴巴的模樣,就知道這小子是多麼喜歡惹禍。
張延齡道“太子,你首先要搞清楚一點,臣殺人,並不是在戰場上,不涉及到軍功問題,更沒有築京觀的環節,那隻在對外夷交戰時常用到,大明朝不搞那麼血腥的事情……”
“至於屍體……當時已經發生混戰,臣當然是要躲在後看防止被誤傷,怎可能近距離去看屍體是什麼樣子?”
“至於到收拾屍體時,都是下麵的人在做,臣也沒有去觸黴頭的打算。”
朱厚照聽了張延齡的話,大失所望道“二舅啊二舅,你殺了一頓的人,連個死人都沒看到,你丟不丟人?”
張延齡本來覺得自己這張嘴已經夠損的。
沒想到這大外甥,熊孩子年歲不大,那張嘴也真叫一個陰損至極。
有成為潑婦的潛質。
“太子,你特地跑來迎接臣,不會就是為了問這些吧?”
“不然呢?孤還以為能問問你殺人感受呢,誰知道人都不是你殺的,孤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太子很希望臣殺人?”
“當然了,成大事,誰不多殺幾個人?你放心,就算你殺得再多,父皇也不會把你怎麼著。”
雖然朱厚照話說得有點粗俗,但理卻一點不粗,這小家夥好像已經深切體會到他父親對張家人的包庇。
殺人算什麼?
隻要不謀逆,在大明橫著走都行。
張延齡道“太子殿下,你看臣這次也沒殺到人,沒法跟你談感受,要不這樣,回頭臣給你找幾個帶過兵上過陣,殺過外夷和賊寇的將領,給你講講殺人的感受,你看如何?”
“誰要聽他們講,孤就要聽你講!”
“這有何區彆?”
“他們殺那是他們的事,跟孤無關,但二舅你就不一樣,你下次殺人的時候……可以帶上孤啊!”
“……”
以張延齡的能言善辯,遇到這麼個小祖宗,發現也是秀才遇到兵。
這熊孩子這麼小,居然在琢磨殺人的事?
什麼家庭教育!?
是該好好管管這個大外甥,若是再任由其發展下去,必定會成為曆史上那個放飛自我的脫韁野馬,就算曆史上有虛構和誇大的成分,但朱厚照在曆史上的胡鬨是虛構不來的。
“二舅,你咋不說話了?”
朱厚照瞪大眼睛看著張延齡,儘管他眼睛瞪大,也是一對小眼。
張延齡道“臣正在琢磨有什麼機會能殺人,準備帶太子同去,不枉費太子對臣的一番期待。”
朱厚照興奮得在馬車裡直蹦“就知道二舅你神通,趕緊想,最好今天就帶孤去見識見識殺人。”
“太子見諒,要合情合理殺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法場了解一下?”
“狗屁!孤不要看劊子手殺人,就要看二舅你殺人!”
“要不讓臣充當一下劊子手,親自砍死囚的腦袋給太子看?”
“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