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大臣來看,很讓人無語。
你們就在這裡沾沾自喜吧,等回頭韃靼真把兀良哈那些部族給吞並,或是那時大明再出兵遭遇慘敗,那時……
為了打壓張延齡,在場大臣都開始幻想一些不臣的想法,而他們卻還覺得這好像是理所當然的。
朱佑樘先是自我陶醉了一下,又環視在場大臣道“諸位卿家,你們對於建昌伯跟外邦使節會麵之事,還有旁的看法嗎?”
在場大臣見張延齡獅子大開口就簽訂了一個對大明朝無比有益,且基本不會損失的國書,他們自然也就沒法說什麼。
徐溥道“陛下,有關韃靼使節……還是要妥善處置為好。”
朱佑樘道“既然朕已將此事交給建昌伯,那就由他把事處置完畢,由他酌情來辦便是了!”
……
……
寧王謀逆和番邦使節兩件事都結束。
張延齡仍舊風光。
在場大臣似乎也意識到一件事,今日不宜跟這小子較勁。
或者真應該從長計議了。
朱佑樘道“對了建昌伯,朕還讓你做什麼事來著?”
這話更讓人無語。
皇帝讓張延齡做的事,皇帝都給忘了?這是給這小子多少事做?難道說大明除了張延齡就沒人了?
張延齡想了想道“陛下,應該還有戶部鹽引,尤其是西北修築關塞城牆之事……”
“對對對,朕好像還讓你處置西南獻俘之事是吧?”朱佑樘突然想起來,卻跟張延齡說的是兩回事。
對於在場大臣來說,心裡也隻能腹誹兩句,仍舊無可奈何。
張延齡一拍腦門道“陛下,您不說,臣都忘了還有這回事,之前您隻是派人跟臣說了一聲,具體接洽之事還沒開始,您看……”
“建昌伯啊,這件事朕交給你了,你彆想讓朕換個人去處置!”朱佑樘指了指張延齡,好像在說,你小子彆以為朕不知道你接下來想做如何的請求。
必定是覺得西南獻俘之事不過是小事,不值一提的那種,所以想把事推出去讓彆人乾。
你那點小心思,豈能瞞過朕?
張延齡苦著臉道“陛下,臣最近做的事的確是有點多,您看是不是……”
“建昌伯,最近你大哥,還有長寧伯,在軍營中練兵,不知練得如何?”朱佑樘突然問出個不相乾的問題。
這種問題,換做是平時朝議時,根本不會提及,隻有張延齡在的時候,皇帝看上去更自在一些,好像這時候他可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張延齡身上,他這個皇帝就可以安然自在問一些想問的好似閒話家常的問題。
張延齡道“陛下是否該傳壽寧侯和長寧伯二人來,讓他們親自來跟陛下奏稟?”
“朕問你呢!”朱佑樘見張延齡又要把召對的事推給張鶴齡和周彧,不由板起臉道。
張延齡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道“臣事太忙,無閒暇多去軍營中走動,所以對於他們練兵的事不甚了解。”
“嗬!”朱佑樘道,“朕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朕讓你沒事多去軍營監督他們!彆以為是可去可不去的那種,再過一個月,等秋收完全結束之後,五軍營的將士進行一番整肅,朕要在秋圍中好好檢驗一下他們的實力,若是他們表現不好的話,朕第一個拿你是問!”
這消息對在場大臣來說,很是震撼。
震撼在於兩點。
一點是皇帝要秋狩。
要知道朱佑樘作為一個文治的皇帝,在武功方麵並無建樹,往常年沒有秋狩的興趣,自然也就不會去組織這種勞民傷財的事情。
今年卻例外,皇帝對秋狩感興趣……不是什麼好征兆。
第二點,就是皇帝要檢驗五軍營等在京軍隊的實力……
弘治帝這是有往以武立國的方向發展啊。
而且還讓張延齡來負責,那也就是說,張延齡對於在京五軍營等軍隊的控製權,會進一步加強。
張延齡卻好像聽不出皇帝對自己的信任一樣,苦著臉道“陛下,此事與臣何乾?”
朱佑樘道“怎與你無關?壽寧侯和長寧伯二人,本是要發配到西北充軍帶兵的,是你提議讓他們留在京師中,若是他們懈怠於軍事,那豈不是說皇命便是一紙空文?大明的法度何在?他們的案子由你主審,最後由你定奪下來的,事後的監督自然由你來完成,你覺得呢?”
張延齡無奈道“臣領旨。”
很多人在生氣。
這小子,分明是被皇帝信任有加,皇帝都要把在京軍隊的控製權逐步交給這小子,這小子居然還有臉在這裡裝樣子叫苦?
又是戶部侍郎又是都督府都督同知的,下一步彆是把五軍營也交在你手裡。
英國公都要給你靠邊站。
朱佑樘歎道“朕也不是非要給你加活計,隻是因為有些事非要由你來處置不可,若是你實在覺得力不能及的話,可以請求從朝中調人來協助你……”
“陛下,臣請將戶部右侍郎的職位下了,臣現在已基本完成對戶部鹽政之事的改革,臣已經沒臉再留在戶部,屍位素餐。”
張延齡馬上提請。
在場大臣聽了都在皺眉。
第一次聽說有大臣這麼評價自己在朝中位置的。
你小子還有點自知之明啊。
朱佑樘很客氣回道“不準!”
“陛下……”張延齡還要繼續爭論。
朱佑樘一擺手道“既然今日朝中無大事,那就先這樣吧,朕回頭再想想之前還安排了建昌伯做過什麼事,有問題回頭再問,你有閒暇也多到朝堂上來,彆總是懶惰,勤能補拙的道理你可知曉?”
張延齡苦笑了一下,沒說什麼。
在場的人都在暗忖,這小子還“拙”?再讓他勤快點,怕是讓他飛到天上去!
要不皇帝讓他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