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之主!
這洞中仿佛有什麼引力似的,縱使葉齊一直試圖用橫插在這壁側的劍減緩自己掉落的速度,可加諸在手上的重力越來越大,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一直在墜著他向下掉。
而這稍微降下的速度,除了讓葉齊能在最初掉下時能直愣愣地往上天空一眼,也不是讓他在下落時,多經受了一番偶爾是泥沙砸下,偶爾是被重物墜著降落得更快的痛苦經曆。
手臂被岩壁上粗糙的砂礫或是不知從何處突出的岩石摩擦著,縱使以葉齊如今引氣入體的體魄,在他為了節省靈力而儘量將靈力層往要害處覆蓋的情況下,他的手臂也已經麻木刺痛得失去了知覺,隻是能感覺到血腥的氣味並著洞中腥黏潮濕的氣味直衝鼻腔。
終於,在說不清是解脫還是疲乏到仿佛失去時間意識時,葉齊感覺到——他的腳下,仿佛虛幻一般,竟然觸到了實質的存在。
仿佛踩著一張柔韌的絲網一般,葉齊的身形在墜落後,猛然晃動了幾下,才終於穩定不再動。
然而,這並不是地麵的柔韌觸感還是讓葉齊清醒了幾分。
那深不見底的洞口儘頭,此時望去,已經是一處隻能勉強看得出光點大小的存在。
光憑這一點,就能看出他墜落到了多深的距離。
而這處落點,旁邊是安靜而四處空闊,不知通往何處的黑幽去處。
葉齊微微往旁退開,避免那些粉塵泥塊或者是不知是人是蟲的怪物落在自己身上,給自己留出一處緩衝地帶。
而根據那洞壁越深越黏滑的觸感和此時加諸於他身上的龐大壓力,葉齊輕聲歎了一口氣,還是放棄了從來處爬上的想法。
不知為何,這裡沒有幼蟲的存在,葉齊從自己幾乎沒有消耗的靈氣層可以看出。
縱使靈藥已經大多被用在對異蟲首領的攻擊中,葉齊還是留下了一小瓶沒有開封的靈藥,他一邊想著此時的出路,一邊迅速地塗藥,單手包紮著自己手臂上細小的傷口,這在他之前數十年被漠視的生活中簡直是最家常便飯的事情。
所以縱使此時落得如此困境,葉齊也沒有過多抱怨,在確定自己已經將傷處包紮好後,他查看著黑劍,在確定它劍身無損而且沒有沾上那些奇怪的黏液之後,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而在葉齊沉吟著是否要進去查探一下,或者是直接在這裡等葉府來人時。
他聽見了來自那望不見的幽暗深處,非常細弱的一聲叫聲。
而這聲音隻是聽上一遍,便讓葉齊不由得心上一沉,隻因為他曾耐心地聽上那聲音的主人或歡快或溫順地叫過數十遍。
———那是他靈舟上遇到過的那隻靈鶴。
那聲音微弱又急切,仿佛是遇上了什麼恐怖的危險,仿佛一眼便能望見靈鶴不安而瑟縮著的樣子。
幽靜的空間中,仿佛隻有那聲細叫長長地綿延開來,像極了一出撓人心肺,悲戚戚殘的唱腔餘調。
悶灼的空氣和外部的強大壓力仿佛窒息般包圍著葉齊,他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麵上的表情仿佛被寒冰冷封,手上緊握著的黑劍和臉上冷寂的表情仿佛一座雕塑般,在死寂的空氣中一動不動。
會有誰……能將靈鶴捉過來?
——隻是為了引他上鉤嗎?
葉齊的大腦飛速地運轉著
那人有如此能蒙蔽過葉府的手段,何需做出如此下作的威脅?直接帶走他不就行了嗎
然而,縱使知道這聲音的真實性恐怕隻有萬分之一,葉齊卻還是忍不住往最壞的那方麵想去。
倘若,那人為了青羲,又或者——是知道了紙片的存在,隻是為了引他出手……
萬一,那叫聲——是真的呢?
仿佛隻是過了一秒,又仿佛過了許久,在那幽深的黑暗處,一聲更加短促,也更加淒慘的細叫聲在這片黑寂的環境遠遠地散播開來,帶著讓人心悸害怕的氣息。
那黑暗處,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一股幽寒的氣息從裡麵傳來,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不安地蠢蠢欲動,從裡麵想要撲將出來。
然而,在如此幽森的氣氛中,在聽完這聲淒慘的叫聲後,葉齊的麵部竟似乎柔和開來,露出了一個——
堪稱輕鬆釋然的微笑。
他甚至還有心情鬆展著持劍的手腕,察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聲音的主人似乎見他久久未來,繼續淒厲地長叫了一聲,似乎夾雜著不甘而痛苦的慘叫。
這叫聲淒厲慘絕,宛如聲音的主人被緊攥著嗓子,正在經曆什麼殘忍折磨,給這黑幽的氛圍更是增添了一分淒厲詭異。
葉齊卻是不給麵子地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