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止住笑意,目光冷靜地打量著周圍的黑幽,輕聲說道“它氣短,叫的聲音不會那麼清楚,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要對付我就自己來,不用裝神弄鬼。”
那東西想誘他進去這一點毋庸置疑,葉齊稍微鬆了一口氣,但這一點也說明那東西沒有什麼能直接製住它的方法,不然也不用如此耗費精力誘他進去,直接出來就可以了。
但他也不介意跟它拖一下時間,趁機用靈力治療一下傷勢,吸收儲備更多靈力。
葉齊話音未落,那尖叫聲就突然戛然而止,像被人突然掐住了嗓子。
漆黑一片的周圍安靜得如同氛圍,氣氛卻躁動著,浮動著什麼不安的氣息。
隻是沒過多久,這慘叫聲又再度出現,它似乎肆無忌憚了一般,音量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尖利,那聲音聽起來越發不像是慘叫,反而像是夾雜著怨恨不甘的怨毒哀嚎,根本不像是生物能發出來一樣,反像是從幽冥之間掙紮著,想要爬出的亡魂的哭訴。
葉齊攥緊了劍,不僅因為那慘叫聲中極端刺耳,讓人不適,更是因為———
那慘叫聲,似乎離他越來越近了。
而那聲音越近,它其中的哀怨悲嚎成分不減,卻能讓人清楚地聽到,其中夾雜著越發清晰的雜音——那種尖利的,聽起來隻覺刻薄刺骨的,宛如在石板上崎嶇刻劃的斷斷續續的詭異笑聲。
在這煩悶窒息,仿佛空氣毫無流動的空間中,這詭異的聲音尖利鼓脹得仿佛能將人的耳膜刺破。
而底下不安的震動,不知是那網受了聲音的影響發出的,還是那聲音的主人走進發出的。
葉齊手臂上的傷痕因為握著黑劍,用力過度,再次在繃帶上暈染出一層淺淡的血跡。
一股惡臭從那股黑暗中傳來,腥味濃鬱得讓人作嘔,其中夾雜的那股極端黏膩的甜味更是讓人不適。
那聲音的主人越發靠近,葉齊仿佛能察覺到密密麻麻的視線不知從何處投射來,聚焦在他的身上,那視線貪婪而渴望地打量著葉齊,像極了在期待什麼難得的美味。
終於,在那幽黑得吞噬一切的四周,隱約傳出一聲飛快的破空聲。
葉齊下意識地用黑劍用力一擋。
一陣大力從劍上傳來,把他震得忍不住後退幾步。
此時,葉齊才有機會看清,那處襲來的黑影———
是一處長達數十米的節肢,如果那東西還能被叫做節肢的話。
那長而密布著黑毛的節肢上,仿佛從水裡探出一般,黑毛被黏液黏成塊狀,有些地方還被腐蝕開來,露出黑毛下細弱得仿佛一折就斷的節肢。
那一擊仿佛耗完了聲音主人所有的力氣,那長長的節肢,宛如無力地掙紮著一般,沿著來時的方向被強拖回去,地上發出噝噝噝的拖拽聲,而那龐大節肢的主人竟似乎連最後一聲悲吟都顯得如此虛弱不堪。
葉齊不知道是否是那東西的疑兵之計,他嘗試著往後退了幾步,卻發現腳上沉重得如同被係上了上千斤的沉重枷鎖。
不知為何,一種突如其來的毛骨悚然感籠罩著葉齊全身。
葉齊下意思地低頭望去,隻見他膝蓋以下,都被一層白亮的,如同絲狀植物一般的東西攀附上來。
而那東西攀附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如同紮根的植物一般,攀上了他的腰部。
而從葉齊的視線看來,那植物就宛如和那網相生一體一般,將他的腰身以下都變成了與那網連為一體的白色。
而他竟然不管是靈力層還是身體的感覺竟然都毫無異樣,除了不能動作之外隻是後知後覺身體沉重得不能掌控。
此時他莫說移動,就連身體仿佛都長在了網上一般,腰身以下都毫不能懂。
葉齊的心直直地沉下來,他將黑劍沿著那白絲生長的方向直直砍下。
卻發出了如同金鐵相接一般的鏗鏘聲。
而那白絲,竟然也沿著黑劍蔓延開來,它毫不畏懼那劍鋒的鋒利,宛如流水結冰一般從那黑劍
的劍端開始,便也延上了黑劍的劍身。
葉齊此前試過的在黑劍之上覆上靈力擊殺異蟲的方法,對它竟然絲毫無用。
這到底是———
什麼東西?!
在被那白絲飛快地包圍上麵孔,葉齊的腦海裡隻來得及閃過這個念頭。
神智就如同墜入黑淵一般,直直地沉了下去,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