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宋當明君!
趙桓哈哈大笑起來,隻要涉及到李清照,張棠華總是喜歡吃醋。
其實也很容易理解,張棠華畢竟是正經的婕妤,結果官家的詩詞譜曲都不讓她來。
好歹她也是大戶人家出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這是吃味不是善妒。
趙桓還是能分得清,善妒的話就不是這個模樣了。
官家一笑,張棠華就懂了,她就知道趙桓在逗她。
“官家…”張棠華的戰鬥力瞬間衰退,連聲音都有一些唯唯諾諾。
趙桓笑著說道“你唱一下吧。”
張棠華清了清嗓子,終於完整的把歌唱了一遍,趙桓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強忍住了自己的情緒。
作為一個成熟的皇帝,他需要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但是他依舊感覺到了自己那顆砰砰跳動的心和沸騰的血液。
這首歌已經被抄給了遠在高麗、黑土區、靜邊城、鎮州、河套等地所有萬裡之外的軍卒那裡。
趙桓沒有忘記他們,大宋也從沒有忘記他們。
黑土區是一片神奇的土地,這裡經過歲月亙古的洗禮。
在寒冷的條件下,草甸、草原茂盛的植被剝落腐蝕,逐漸積累成一層厚厚的腐殖質,從而形成肥沃的黑土層。
每一寸的黑土地,需要四百年的悠遠時光去形成。
而黑土區這裡是一片還沒有開發的土地。
王彥對此有極為深刻的印象,他剛到這裡的時候撒了一把種子,也沒空管理。
等到七月到九月的暴雨而過,天色放晴之後,他就收獲了一鬥糧食。
他很確信,自己隻是撒了一把種子而已。
這裡是,天然的適合耕種,這片黑色土壤的區域,是上蒼賜給大宋的福祉。
天賜之地啊!
王彥端坐在地窯子裡,他以為北地會非常的寒冷,但是沒成想這種埋在土裡的房子,卻格外的暖和,而且極為隱蔽。
遼東郡的房子,不像是關內那樣,建在地表。
在建房的時候,都是半截埋在土裡,頂上露著窗戶。
這裡的降雨量集中在了七月到九月,剩餘的時間裡,這裡是極為乾燥的。
所以居住在這種房子裡,並不會多麼的潮濕。
這一切都讓王彥極為滿意,官家差人送來了過年的補給,金華火腿依舊補充的極為充足。
自從歐陽澈在靜邊城站穩了腳跟後,他們就有了後援,這代表藥物、軍械、、肉食、戰馬和傷員都能夠妥帖的安排。
這給他在會寧府附近黑土區的敵後工作的展開,帶來了極大的好處。
這次來到會寧府的附近,偶爾還能看到冬日裡策馬奔騰的金人,在雪原上奔騰。
長在馬背上的人,冬日的雪原,隻能阻礙他們進攻而已。絲毫不影響他們對遼東郡的統治。
王彥手裡攥著從汴京傳來的歌,他已經將這首歌學會了。隻不過還沒顧得上教給手下的軍卒。
他忽然皺著眉頭看著遠方。
那是一個小黑點,裹著厚重的棉襖,還有雪白色的大氅披在騎卒的北上。
王彥掏出了官家賜下的千裡鏡,看到了而這名軍卒肩膀上,有一個紅色的絲巾,而這個紅絲巾,代表著這個人是大宋八字軍的一員。
而這個騎卒的背後,有數名金人在追逐著他。
王彥預感到了一些不妙,按理來說,八字軍被發現之後,都會遠離自己所在的這片地窯子。
直到擺脫追兵,或者死在黑土區。
不給其他隱藏好的八字軍找麻煩是他們的習慣。
這名騎卒帶著紅絲巾,依舊衝向了自己這片地窯子區,看來他身上,有極為重要的東西。
這名騎卒名叫孟德,是地道的河東路的一個農民,他在金兵馬踏河東路的時候,他選擇了加入了八字軍,赤心報國。
他的妻子和孩子,並沒有死在金人的手中,而是死在了太行山的流匪手中。
但是孟德依舊將這筆賬,算到了金人的頭上。
不是金人在河東路的肆虐,製造了無數的流民,太行山的流匪過去雖然很多,但也沒有多到數不勝數的地步。
官家派出了嶽飛,平定了河東路的流匪。
孟德依舊選擇了跟隨王彥出戰,他已經無家可回。
在燕京路和雲中路,他經過了一段時間騎卒訓練之後,就草率的跟著王彥到了大鮮卑山之東的黑土地。
作為農民的他,看出來這裡的土地,非常合適耕種。
但是這裡是金人的領土。雖然它過去屬於遼東郡,但是現在屬於金國。
他騎在馬上奮力的拍打著馬匹,連連向後看著,那幾個金人手中的弓弩的樣式有些奇怪。
有點像之前見過的塔塔爾人手中的武器。鐵勒諸部將這些弓弩,叫做反曲。
他手裡也有一把類似的弓箭,他殺死金人後繳獲的一把短弓。
他努力的保持著自己身形的穩定,他的騎術很好,否則也不會被派到會寧府,做韓昉的接頭人。
完顏宗望派出了韓昉到會寧府和完顏宗磐談判,這代表了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金國的東朝和西朝有合並的趨勢。
隻不過孟德接到了韓昉一份特殊的情報,所以他不得不跑向王彥的位置,哪怕暴露了會寧府八字軍的聚集地,也在所不惜的重要情報。
他相信,王彥看到情報的時候,也不會怪罪他。
他突然蹬著馬鐙站了起來,左腳抬起跨過了馬頭,右腳用力的一擰,趴在了馬背上。
這個動作極為怪異,但是正是這個動作,保住了他的性命。
因為一支黑色的箭矢,擦著他的頭皮,穿過馬匹的鬃毛,深深的插在地上,翻出些許黑色的土壤,尾羽在地上顫動著。
孟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一箭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而他趕緊的調整自己的位置,重新坐穩。
雪原上的積雪之下,是一層不是很厚的冰層。
大雪在剛落地的時候,因為地熱,會融化變成水窪。
隨著降雪和氣溫的不斷下降,融化後的水結成了冰,形成了一層不是很厚,但是非常滑很硬,和土地凍在一起的冰層。
馬匹在奔跑的時候,極為容易摔倒,這很考驗馬背上的騎卒,對馬匹的掌握。
孟德笑著搖了搖頭,他確信以前的自己並不會騎馬,幸好劣馬的脾氣暴虐,但是對他的主人足夠的聽話。
而且這種劣馬極好收買,隻需要一把豆子,就能收獲一批劣馬的忠心。
他也有足夠的天賦去騎馬。
孟德抬頭看了一眼金人,猛地用力一躺,躺在了馬的身上,手中的韁繩輕輕一拉,劣馬知趣的向左拐了個彎,又躲過了兩支要人命的箭鏃。
孟德被冬日晃得眼暈,他馬上坐直,嘲諷的看了身後五名金人輕騎,這些金人還號稱馬背上長大,連騎馬都玩不過自己。
他抬頭看了一眼地窯子的地方,臉上掛著笑意。
他看到了王彥趴在雪地裡,王彥的身上,穿著一件雪白色的大氅,與雪原渾然一體。
若非那紅色的紅絲巾,他也注意不到王彥的位置。
他用力拉動韁繩,馬匹就這樣停在了王彥他們埋伏的位置之前。
十幾名軍卒端著長臂弩站了起來,射出了箭矢。
幾名金人輕騎應聲倒下,幾個八字軍的軍卒一躍而起,快速跑到了金人的身邊,環首刀補刀,短刀割耳收獲軍功。
手裡帶著一把豆子,將金人五匹馬快速收買。
王彥沒有多說,伸手拿過了孟德的情報,眉頭緊蹙!沒停多久,王彥將情報的劄子寫成了幾份,分彆遞給了幾個傳令兵,命其火速將劄子送到靜邊城。
孟德看到情報終於送了出去,終於鬆了一口氣,說道“王將軍,我們該撤離了。”
王彥點了點頭,吩咐自己的手下軍卒抓緊時間組織撤離,向下一個聚集點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