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安一隅!
低頭按完手上的後溪穴,阮衿再一抬頭,發現李隅已經睡著了。
讓人按自己後頸,還是離中間腺體很近的部位,這對於一個瀕臨易感期的alha來說,其實怎麼想都不大合適。
但事實證明是阮衿自作多情了,按摩就是按摩而已,李隅好像還是真的頭疼得厲害,兩眼一合,微微抬仰著下頜。此後再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也沒再發出一丁點聲音。
隻是偶爾阮衿的手指刮擦過腺體表麵的皮膚,是滾燙的,能感受到皮膚下麵如有生命似的輕微鼓動。
聽說被人盯著會有不自在的感覺,比如說長時間盯著自己的手心,手心會不自覺發燙。而他現在肆無忌憚地用那種熾熱的眼神去看著李隅的臉,他卻依舊沒有絲毫的反應,睡著醒著都是如出一轍的冷淡。
微微擰著眉頭,好像是天山上一塊凍得冥頑不靈的石頭。
他還握著李隅的手沒有放開,修長而好看的指骨,而皮膚重新觸及在一起產生的顫栗,就好像是他們沒有經曆過分彆,本身就長在一起一樣。
空氣中彌漫著一點雨後清淡潔淨的濕潤。
並不馥鬱,但卻很纏綿。阮衿被這味道給裹挾著,像是在熱帶雨林中穿行過的燕雀,身上掛滿了黏膩不堪的雨水。他向前躬身,瑟縮著輕輕撫摸了一下李隅的眉梢,又向下啄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刀鑿斧削似雕刻出的輪廓,是冷硬的,從眉心到鼻梁,都沒有被他的吻而軟化分毫。
他閉著眼睛,牙齒在口腔中上下戰栗,覺得因為這樣的親近而渾身上下都產生難以言喻的燥熱。
吻一塊石頭也會產生這樣的感覺嗎?
門吱呀響了一小聲,阮衿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般立刻直起身,從那魔怔般的情緒中瞬間掙脫出來了。
心臟在胸腔中砰砰跳。
還好,是撒潑。
阮衿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來,他覺得李隅的貓和李隅也是一樣的聰明,仿佛是能嗅得出人味兒,再次無聲無息從門縫中遊曳進房間來尋找主人了。
重達十幾斤的貓,要往床上蹦,阮衿怕它把李隅給吵醒了,眼明手快先抱起來,帶著貓從房間裡退出去了。
一直帶到樓下沙發上坐下,他把撒潑擱在自己膝蓋上,用指頭揉弄著貓粉色的肉墊,“他頭疼,在睡覺,跟我先待在下麵玩好不好?”
貓其實也沒從他腿上溜走,實屬是很天然黏人和親人的性格,隻要被人陪著就不再亂跑,盤桓在他腿上順毛舔爪子。
這很奇怪,李隅竟會養貓,還是一隻這樣的乖巧可人的布偶貓。
他以前也沒有問過李隅喜歡什麼動物,但他知道十幾歲的李隅喜歡黑白灰,喜歡跑步遊泳打球,喜歡樂高積木,喜歡易拉罐汽水,喜歡翻閱建自然雜誌。
他可能性情冷淡,但是對所有人都很禮貌。
和朋友在一起開玩笑,偶然笑起來會露出虎牙。
但是要讓阮衿去想,好像也想像不出他到底會養什麼樣的寵物。大抵是爬寵,蛇蠍壁虎之類的,擁有寶石一樣深邃的眼睛,表皮覆蓋著冷淡而漂亮的金屬色澤那種?
但他不知道李隅現在喜歡貓,他以前明明是不喜歡那隻他撿的貓……
已經二十四歲的李隅,現在開始變得喜歡貓了。
故而阮衿很難說清楚自己的感覺,想想還是歸咎於他們分開的時間實在太久太久,已經離彼此的生活太過遙遠。
他不再了解李隅的喜好,也不再了解他這個人。
這一切令阮衿覺得萬分沮喪。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頸,發覺防水的抑製貼不知何時已經卷起了一個角,部分腺體正裸露在空氣中。
被alha的信息素所驅使,他意亂情迷,差點沒把持住自己。而李隅信息素的味道也是在很具有迷惑性,像冷沁沁的雨水,在不刻意外放的情況下,依舊是難以察覺到的慢性毒藥,稍不留神,就會陷入圈套。
阮衿疲憊地往臉上抹了一把,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糟糕了。
他去廁所給自己重新貼了張新的,嚴絲合縫地蓋住自己的腺體,再不留一點罅隙。
鞠一捧冷水灑在臉上,再直起身,腦子裡關乎於李隅的還是揮之不去。孤a寡o的,又瀕臨易感期,他真的不清楚李隅到底處於什麼要搬回來。但是如果李隅真的需要他做什麼,他覺得自己一定不會拒絕,況且這幅oga的身體,也一直在極力地迎合。
他對著鏡子看了一會自己的臉,真的覺得自己已經狼狽到底。
手機在褲子中嗡嗡地響起來了,他先將手擦乾,再拿起來一看,李勝南三個字正在屏幕上跳動著。他呼吸一窒,手機摔到洗手池裡,又忙不迭撿起來接通了電話。
“李先生”,因為緊張,他感覺自己喉嚨很乾澀。
“接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