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安一隅!
約莫在半個月之後,白氏的酒會在市中心的彆墅舉辦了,當晚出席的人不乏金融大鱷,政界人物,演藝明星,拿出來都是個頂個有背景後台的,門口都蹲守了許多狗仔,妄圖今晚能拍到點能上頭版頭條的東西。
李隅之前短暫的假期剛過去,逐漸又開始恢複忙碌,隻是回老宅歇腳睡覺而已。
他實在忙,還是傍晚時分在辦公室的休息室裡換下的衣服,商務風的素色黑領帶換成了低調奢華的銀色暗紋。
tiffany端著剛取到的禮品盒風風火火地闖進來,縱使見過許多次,那嶄新的麵料一襯,還是覺得李隅的麵龐好似從冰砌雪雕中捧出來似的。
她抬手便先作揖,“boss真是光彩照人。”
李隅正把佛珠取下來換成腕表,沒理她那些阿諛奉承,隻是騰出另一隻手去拿禮物盒,左看右看也不像是畫軸。
打開來一看,赫然是一隻掐絲琺琅的陀飛輪表,透明的藍寶石,表盤底色是白的,像宣紙似地鋪陳著,上麵繪有些仙鶴蘭竹之類的東西,,本來是洋玩意,但這麼一包裝之後一看就是國內的限量定製款,溫潤古樸,正乖巧地陷在黑色絲絨裡。
雖然價值不菲,可李隅對此並不滿意,他的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我要的畫呢?為什麼變成這個了?”
tiffany倒是挺怕李隅這個動作,回國不久,李勝南帶著李隅公司高層們開會,都是些年愈四五十的,偶爾會拋問題來探這個旁聽的太子,他倒也不怯場,總能侃侃而談。
殊不知私下裡李隅何止是不怯場,活脫脫是個魔王,不生氣,不發火,不會隨地亂丟文件,不過隻是屈起食指在桌麵上敲幾下,平靜年輕的臉上隻寫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反而顯得更有壓迫感。
tiffany就很無辜地聳了聳肩膀,“我就是想來說這個,剛剛在電梯那兒遇到李董事長,他也正找這幅畫呢,我說是你今晚要送給白家老爺子的,他順手就拿去了,說讓我去他那兒再挑個表。”
李隅把盒子“啪”地合上,推到一邊,“拿我的心血去借花獻佛,也不知道是想討好誰。”
她注意到李隅雖然話是這麼說的,但是語氣尾音都很淡,其實也並很不生氣。可她也很清楚李隅是什麼人,睚眥必報,決計是不願意自己悶聲吃虧的那種類型。
但不知為何,李隅今天看上去心情挺不錯,費心找的大半個月的禮物,半路被截胡好像就這麼算了。
李隅還在整理自己沒弄好的衣服,手指攏在薄薄的黑襯衣領子下滑動,聽到tiffany肚子叫了很大聲,頭也不回道,“你是想留著肚子去酒會上吃嗎?”
“哇。”tiffany也被弄得挺尷尬,小心思被當麵不留情麵地戳穿實在很糟,隻能一隻手捂著腹部悻悻地說,“boss你好懂哦。”
白氏生日宴會上絕對不乏美味珍饈,請來的米其林三星主廚準備大餐,海鮮與甜品都不會缺席,而她連午飯都沒吃,可不就是空腹等著晚上大乾一場嗎?
結果李隅在潑冷水,“我勸你,要麼現在抽空去吃飯,要麼到了酒會吃快一點,不要企圖拖三四個小時。”
“為什麼?”
“因為很早就會結束。”
很早就結束?可畢竟是白氏的生日酒會,那至少要到淩晨以後才可以散場吧,怎麼會結束得很早?除非,除非是有什麼意外發生……tiffany轉念一想,後背都被莫名其妙的李隅給驚出冷汗了,再回神,李隅不言不語的,就像隻走路沒動靜的貓,早已抄起那個表盒從辦公室中出去了。
等到七點四十了,一行人抵達了現場,tiffany把禮物交到接待的地方去了,她把李隅的話聽進肚子裡,也無心流連在食物上,正意興闌珊地端著酒杯和熟人閒談著,順便打量著李隅這邊的動靜,老覺得眼皮和太陽穴的筋在突突地跳,感覺要出事。
而不遠處的白疏桐正和製片和導演們相談甚歡,雖說從形式上講今天是她爺爺的八十大壽,但比起那個癱在輪椅上起不來,靠鼻飼過活的老人家,眼前這個穿一條火紅的裙子的人才顯然是整個宴會中心的焦點。
和李隅不慎產生了短暫的眼神交彙之後,她很快抽身而出了,朝這邊走過來。
她微笑著撩起耳畔的頭發,從上至下打量了一下李隅,幾乎都想輕佻地吹出個口哨來,“我最近進組閉關拍戲了,怎麼才一段時間不見,感覺你又變帥了好多……”
“才半個多月而已,也沒有很久不見吧。”李隅沒有多說,把高腳杯放到進了服務生的盤子裡,“原來是因為你閉關了,所以才聯係不上。”
“怎麼了?居然還有你找我的一天,有什麼事?”白疏桐這話說的挺受寵若驚的。
“你自己有司機,以後就不要隨便上我的車。”
白疏桐沒想到他要說的是這件事,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還坐過他的車的事,難免忽然覺得心痛又好笑,“你怎麼這麼小氣,坐一下你的車,連這也要計較。”
可李隅看著她,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副神情看來並非是在開玩笑。
白疏桐正要同他好好理論一番,周白鴞就過來了,於是又不得不擺出一副不生氣的笑臉來,“周少爺好。”
“白小姐你也好啊。”他也笑眯眯地打招呼,又引著人去一旁說了些恭維的俏皮話,算是暫且先讓自己的好兄弟脫離苦海。
過了好一會兒,周白鴞把那著紅裙的焦點人物推向更廣闊的人群之後才重新晃回來,挑著眉毛道,“我還不知道你跟白氏的大小姐這麼熟,
你可以啊,天天給四周的oga下蠱呢。”
“彆胡說八道。”李隅低頭看腕表的時間,注意力完全沒有停在這裡。
“我怎麼就胡說八道了,我看那白小姐意猶未儘的,要不是她堂哥白峻剛來,要去客套一下,估計還想繞回來呢。”
李隅聞言才去看那邊,正和人大聲說笑的白峻也同樣是被簇擁在人群中的,白董事長膝下隻有一個女兒,走的也完全不是對口專業,於是近兩年來他大哥的兒子白峻便上位成功,白氏逐步提拔和重用他,一朝成為太子爺,連帶著身邊繞的人也多起來。
其實白峻的身高長相種種條件也都還可以,不上不下,活脫脫一個標準的alha,可就是氣質顯得略猥瑣和油膩。李隅回來才沒多久,已經聽說過不下三次和他相關的性醜聞。
他對這種人向來沒有什麼好感。
“唔,他現在勢頭正猛哦。”周白鴞伸手撓撓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眼神又拋到大廳門口,看清來人之後含在口裡的酒霎時噴到了地板。
李隅正在想事情,被周白鴞驟然一噴給打斷了,幸好周圍人還沒注意到,隻能皺著眉頭去取餐巾遞給他擦。
但是周白鴞也顧不得擦嘴了,隻是雙手緊緊揪住李隅的袖子,跟連珠炮似的吐槽,“我這光知道你跟阮衿又搞到一塊兒去了,你也沒跟我說
他跟你爹還有一腿啊……你這是在搞小媽?你倆這玩兒的可真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