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陳安直到看見了任中虛被硝製的人頭,心緒才平靜下來,但也生出了諸多感慨,昔日其人屠戮自己一家,無法抵抗,現今,自己要殺他隻是一聲令下,世易時移不過如斯。
接過丘淵遞來的兩枚玉玨,揮退所有人,獨辟一間靜室,他分外想弄清楚,這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東西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四枚玉玨,兩枚剛剛到手,另外兩枚,一者來自慕少平,另一者來自曲輕語。看著剛剛到手的兩枚,陳安又是一陣感歎,任中虛謀劃十多年,最後更為此死於非命,也不過隻得到這兩枚,這為的是哪般。
同時他也發現自己最近越來越喜歡感歎過往了,這就是大仇得報後,失去了目標,有點迷茫的表現,也許去海外尋找武道真諦的計劃該提上日程了。
陳安如是想著,隨手把四塊玉玨切縫相對,緩緩合到一處,想看看能有什麼秘密出現。
結果詭異的事情真的發生了,一道青朦朦的光暈閃過,四枚玉玨竟然合而為一,陳安呆愣了一下,趕緊拿起查看,先前的接口處完全消失,上麵竟然沒有一絲瑕疵,這是什麼?破鏡重圓?仙家法術麼?
他不敢置信的反複查看,若不是他實在自信自己的實力,還以為是被人偷換過了。這確實是一塊完整的玉玨,說是玉玨也不太合適了,現在的它更像是一塊玉佩,不再是圓環形狀,中間變嚴實了而且多了一副草木的圖案,背麵則書寫這兩個奇異的文字。
說奇異是因為陳安根本不認識這兩個字,但卻能準確的知道,那就是“天機”二字。
陳安看著這兩個奇怪的文字,眼神漸漸飄忽,仿佛無數星星在眼前閃現。星光點點,環繞自身,無始無終。這些星光之上或有字跡,但卻都不是陳安所知曉的任何文字。
恍惚間,他伸出手,食指輕輕觸碰麵前的一團星光。
轟然一聲,他猛然清醒,腦中好像多了些什麼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記住,他見鬼似的,把天機玉佩扔的遠遠的,上下檢查自身,看到底中了什麼,可忙了一圈也沒什麼收獲。
視線不禁再次落到那枚玉佩之上,難道這個世上真有妖法仙術。
小心翼翼的把玉佩再次拾起,嬰兒巴掌大的玉佩被如此的狠狠擲摔,竟然完全沒有絲毫損壞,還是一片光潔的模樣。
陳安摩挲著玉佩光滑的表麵,略微沉吟,就找來一根紅繩將之係在了頸項處。武功練到這個地步自然沒有膽小的,而且有慕少平敘說的各種傳言佐證,也不用太過擔心,說不得就是天大的機遇。
……
在一處奇異的空間,到處飄蕩著七彩祥雲,雲霧之中一座龐大無比的宮殿群若隱若現,周圍都是懸浮在半空的巨大山石,托起一座座美輪美奐的府院宅邸。
宮殿回廊的白玉欄杆前,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正站在回廊中手扶著白玉欄杆向遠方眺望。小的那個是一名青袍拖地的年輕男子,大的那個則是一位渾身上下包括麵孔都被一套紫金色鎧甲包裹住的魁梧壯漢。
年輕男子長發披散在身後,眉心嵌著一顆指甲蓋大小閃亮著五色的寶石,給他本就靚麗非凡的麵容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若不是喉結凸出,很容易就會讓人誤以為是一名絕色美女。
此時的他右手五指不斷掐捏著,嘴角勾勒出一副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身旁的紫金甲,微微側首,發出一陣雷鳴般的轟隆聲道“怎麼?算出什麼了?”
青袍男子搖了搖頭,聲音中性地道“什麼都沒算出。”
“什麼都沒算出,你笑什麼?”雷鳴般的聲音有些急促,顯的頗為不滿。
青袍男子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就是沒算出什麼,才高興,這世上能遮掩天機讓我都不能算出什麼的存在,屈指可數,隻有那寥寥的幾位。現在我們退出了中天,與他們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他們沒理由對我們出手。所以那一定是一個,既能讓我心血來潮卜這一卦,又法力強於我,使我算不分明的存在。”
紫金甲聲音也帶了一絲興趣“與你有關?是哪位術士覺醒了?”忽然間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聲音再次變的轟鳴急促“會不會是五位宮主中的誰?”
聽了此話,青袍男子首次打破那副從容的模樣,語氣苦澀的沉吟道“我也不清楚,雖說三聖山主,五方術士,十二廷衛共同守候著聖域傳承不斷,可誰都知道聖域的真正支柱是五方術士,五位宮主的境界已經觸摸到上古六位青帝的層次,非是你我可以揣測的。當年那件事導致五位宮主一同隕落,輪回天盤也下落不明,他們何時能夠回歸,還真是個未知之數。”
紫金甲望著眼前茫茫彩雲不再出聲,似乎也想起了當年那場導致五位宮主一同隕落的慘烈征戰,這麼多年過去了依然還讓他記憶猶新,十二廷衛死了六人,三聖山主也換了兩個。更重要的是輪回天盤等數件傳承聖器的遺失,對聖域的打擊之大無法想象。聖域縱然還是諸天萬界最強勢力,但卻再也鎮壓不住其他門派的野心,不得不退出中天,來到這無儘星空,才能保證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