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木門向內緩緩打開,露出一片漆黑的場景,黑洞洞的門戶好似怪獸的巨口,仿佛要擇人而噬。
咽了口唾沫,姬宏邁步走入,但就在這時,他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麵前,披散的頭發,慘綠的臉龐,眼白翻著,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啊……”淒厲的慘叫自姬宏喉頭發出,似有重音回蕩。
重音?姬宏一呆,止住叫喊,向對麵看去,發現對麵的“鬼”也在尖叫,好似同樣嚇了一跳。
“你?怎麼是你?”這下姬宏總算是看清了,那“鬼”竟是裴銘。
裴銘也同時看清了對麵的姬宏,閉了嘴,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道“我還想問你呢?嚇死我了。”
姬宏臉上訕訕,自己堂堂王子出身,剛剛竟如婦人一般尖叫,簡直是丟臉。這時他也發現了,自己手中還拿著那塊紫芸石晶,這才照的對麵裴銘臉龐慘綠,眼睛翻白,真是自己嚇自己。
但為了掩飾剛剛的失態,姬宏還是埋怨了一句“你半夜不睡覺跑這裡做什麼?還披著頭發,穿一身白,存心想嚇我啊。”
“我這不是聽著快下雨了,二樓窗戶沒關,上來關窗戶的嗎,再說誰睡覺的時候還束冠啊,當然披著頭發了。”裴銘出身市井,麵對姬宏始終有些畏縮,因此老實巴交地先解釋了一句,隨後又稀奇地看著姬宏道“你才奇怪吧,穿的這麼齊整,不睡覺,出來跑什麼?”
姬宏一驚,不想竟然露出如此馬腳,但好在他腦子轉的快,圓道“我……我當然也是來關窗戶的,隻是晚上風大,不穿好衣服,著涼了怎麼辦,你看看你,毛毛躁躁的,還不趕快回去睡覺,這裡交給我吧。”實際上裴銘比姬宏還要大上一兩歲,但他教訓起人來自有一股讓人信服的氣度。
裴銘本就新來,身份又低,平日裡也習慣了姬宏的指派,聞言不疑有他,“哦”了一聲就借道離開了。
看著裴銘離開,姬宏搖了搖頭,為自己的膽小臉紅。定了定神,才依之前言,把這間藏書室的三扇窗戶一一關好。
但就在他合上最後一扇窗戶時,“砰”的一聲大門也同時轟然合攏,姬宏詫異回望著被隔斷光源,重新陷入黑暗中的房間,疑惑道“是風嗎?”
……
出了藏書室,裴銘的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好險,差點被發現了。
這幾日,他在三層偷看各種武學典籍,發現其中的內功套路相當深湛,每一種武功所涉及的道藏經典,都夠他鑽研一生,根本不是他這個一無所知的小白能夠看懂的。對著一堆天書一般的東西,彆說走火入魔了,他就是想強行修煉也不得門徑。
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讓他在靈樞觀收集的眾多外門秘籍裡發現一部以打熬力氣為主的粗淺功法,又有配圖詮釋運氣法門,實在是最適合他不過。
隻是如此一來又有新的難題出現,他該如何修煉。
白日裡,人來人往,貿然修煉,難保不被發現。晚上吧,三人臥房鄰近,若弄出點動靜也不好解釋,所以隻能尋到這麼一處僻靜的地方,趁著夜晚練功,可誰想還是差點被姬宏發現。
裴銘心中悲戚,難道自己真的就與武道無緣?
不,一定會有辦法的,不練好武功,怎麼能為父報仇,怎麼能讓母親過上好日子。本來自己隻能像其他匠人一般,一生渾渾噩噩,終生報仇無望,可現如今這麼好的機會就擺自己麵前,若白白浪費了,自己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他雙拳緊握,眼神堅毅,暗暗下定決心,明晚去後山練習,就不信了,他們還能跑到後山“偶遇”自己;至於現在,還是好好回去睡一覺,不然明日乾活,精神不濟,也容易被人所詬病。
他躍下台階,向著一樓臥房處走去,隻是走著走著,突覺有些怪異。
看著麵前依舊往下延伸的樓梯,裴銘撓了撓頭,不確定地想道,我剛剛好像已經下了一層吧,二樓再往下一層不是一樓嗎?
疑惑之間,他抬頭向上看去,層層疊疊的樓梯轉角,向上交疊著,似乎無窮無儘,不知道有多少層的樣子。
裴銘瞳孔驟然一縮,“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