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露寒神色一動,刻意忽略了陳安稱呼上的不合禮道“臣愚鈍,或許我們可以等後方的大軍趕到,然後與乾軍決戰以決定雲荒歸屬。”
陳安有些歎息,深知自己還是有些天真了,想要奪下雲荒,不打幾場硬仗怎麼可能呢,雖說用兵之道奇正相輔,但奇兵隻能做輔助,正兵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這一點不能本末倒置。
可明白歸明白,真叫他去拚,他心中還是有些遊移,不是怕拚不過,而是怕就算自己拚贏了,手下也剩不了幾個人了。
確實,他此次出征的目的一方麵是為了存續大齊社稷,拒敵於國門之外,另一方麵麼還存了削弱各氏族原生力量的心思,隻有把這些原生力量消耗大部分,他才能迅速培養屬於他的力量上位。
隻是這個消耗也是有限度的,畢竟現在屬於他的力量還太稚嫩了,不可能揠苗助長,況且也揠苗助長不起來,大齊的國勢還需要屬於各氏族的原生力量去支撐。所以他可以通過這場戰爭做適當削弱,但不能削弱的太厲害。
尤其是現在,毫不誇張的說,現在他帶來了差不多整個大齊,乃至整個東荒九成的力量,若是在這裡折損殆儘,那就直接可以宣布亡國了。
而長風軍呢,就算全部打光了背後還有整個乾軍支撐,於大乾而言全然稱不上傷筋動骨,說不好還是幫帝雲庭除了幾個刺頭。
這種情況,讓陳安拚都拚的沒有底氣。
可又不能不拚,都打到這兒了,或許這是唯一一次可以拒敵於國門之外的機會,一旦失敗,就算能守住泰一關,也有可能被人堵在關中,怎麼都翻不了身,甚至一個大意之下,還有可能被人再次奪關,殺入腹心,這種感覺想象就知道不好。
因此陳安咬著牙道“為今之計也隻有如此了。”
“陛下英明,臣這就去催促後方主力趕上。”
看著薑露寒離去的身影,陳安麵上憂色不減,唯一還侍立在帳中的虞凰兮不禁奇怪道“陛下為何如此擔憂?是覺得我們不是乾軍的對手嗎?我覺得不然吧,這麼多年我們被長風軍壓製,不過就是因為他們窩於泰一關後,我們打不到他們。”
“在野外短暫失利,也是因為各城之間聯係不夠緊密,各氏族間私心甚重,互扯後腿。如今我們合流為一股,身具神通者的數量和質量都不是長風軍所能比擬的,他們就算擁有一些大威力的武器,我們也不會站在那讓他們打。何以陛下會如此悲觀?”
陳安一亮,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這樣,自己隻是看到每次十二連城的人隻能在乾軍的麵前逃跑,就覺得十二連城不行,可實際上呢。長風軍每次出戰都隻是占據速度優勢,壓製一城一族,從來沒有與十二連城全部氏族合起來的力量,正麵對撼過。
盤點雙方力量,拋去連火銃和殲神炮這些兵器的優勢不算,整個雲荒也就是兩個武道宗師,頂多再有兩三個達到武道宗師戰力的,配備上幾十個天象,勉強有了一軍的氣象;而反觀自己這邊呢,除了自己還有十六個地輪,達到天象戰力的超品、一品更是有數百之巨,以十倍於他們的高等戰力,難道還抹不平武器的劣勢嗎。
至於殲神炮、連火銃等高端武器,陳安不得不承認當初確實是被其威力嚇到了,可後來了解後發現,它們似乎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強悍。或者說它們的威力是強,可操縱它們的依然是普通人,普通人如何能鎖定的了已經打破人體極限開啟神輪的高品強者。
而再厲害的武器,打不中人也是沒有用。
或許天象武者舉起殲神炮確實可以秒殺高品強者,但前麵已經說過了長風軍總共就這麼幾個天象,麵對十倍的高品,他們怎麼殺?
因此當前戰爭,儘管有大量的先進武器投入戰場,可並未成為主流,主流還是還是肉搏。雙方兵員素質,個人武功高低雖不能說是決定戰爭勝負的必然因素,但也起碼占了六成靠上。
這麼算來,兩軍交鋒己方勝算還大點。
想到這,陳安不禁敲了敲腦袋,自己也是糊塗了,己方畢竟是舉國之力,而對方也就是一個軍團,若是以舉國之力戰一軍團,還沒有任何贏麵的話,那自己還建個屁的國,乾脆向中原請求內附拉倒了。
一旦想通,陳安不禁輕鬆了許多,腦子瞬間運轉起來,衝門外道“來人。”
守在門外護衛他的是墨淵和剛剛晉升為超品薛毅,聽得陳安呼喚,連忙進來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你們立刻去後方墨都處,告知墨卿,要他集合軍中所有中品以上的人員,編成一部,務必要在一日之內趕來,我們要接著突襲。”
墨淵薛毅麵麵相覷,但現在就是薛毅這個老熟人也與陳安地位相差弗遠,自然不敢質疑陳安的決定,低頭領命就退了出去。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一旁的虞凰兮語氣不無揶揄地道“陛下的心氣恢複了?”
陳安的恢複讓她也輕鬆了一些,不管對陳安個人感官如何,畢竟他現在是東萊的主人,是所有人的支柱,是她虞凰兮乃至整個鳴凰氏所要扶保的對象。
陳安目光一轉,落到虞凰兮身上,心道這小妮子還是不服啊,一路上說話都陰陽怪氣的。之前是心憂戰事,陳安沒過多理會,現在心中一塊巨石落下,再聽虞凰兮這不甚恭敬的話,不由陰笑道。
“朕記得皇後想要個孩子來著,今日正好空閒,朕就予你,如何?”
虞凰兮麵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