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著,你很驚訝?”
傅恒沒有追擊,隻是這麼麵色古怪地看著顒圖。他本來想擺出一副玩味的表情以配合所說的話,但現在這個情形實在讓他不知該以何等心緒對待。
因為眼前這個場景實在是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首先就是顒圖,這個他眼中的昔日仇敵,已經不能算是人了,那幾乎可以用肉眼辨識的煞氣,以及剛剛被自己破壞的儀式都似乎是在說明著什麼。
其次就是這個所謂的“陷阱”,他原本以為是顒圖得知自己追來的消息,故意設下的,但現在看來,可能是有些陰差陽錯了,這個儀式確實是一個陷阱,但針對的似乎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你竟然能從黑潮中逃脫,確實超出我的想象。”
儘管在說著驚訝的話,可顒圖的表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他不是在裝冷酷,而是隻能這個樣子。
“其實,你才讓我驚訝,短短的時間裡就達到了超……不對,不是超品,應該是墟級才對,墟級的妖魔。”
傅恒的麵色相當複雜,他見過很多被煞氣侵染,無奈異化的人,卻是第一次見主動妖魔化自己的。由此可見,顒圖在很早的時候就和妖魔勾結在一處了。
原本他以為,被以勾結妖魔罪發配大冰川的人,都是被冤枉的,全是不舍親人被煞氣侵染異化,做出一些喪失理智的事情,才被發配到那裡澄澈思想,誰知這裡麵還真有沒被冤枉的人。
“羨慕嗎?”顒圖不止表情沒變,語氣也相當的輕鬆,就好像這些真的是他一直以來的追求。
“強大的實力,崇高的地位,眾人仰視的目光,這些一切的一切難道你就不心動。”
顒圖虛握手掌,似乎是在感受自己的力量,他麵上的表情終於開始產生了一絲變化,變得瘋狂,變得嗜血。
傅恒麵色有些發沉,猜測是一回事,聽到顒圖主動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個世上真的有人為了追求力量,主動勾結妖魔的,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要知道,東荒的妖魔是沒有理智的,隻有混亂、瘋狂、嗜血。心情好了,或許會逗弄一下飼養的人類,心情不好了,隨時可以把人類當食物吃掉,用與虎謀皮都不足以形容顒圖這種做法的瘋狂。
不過也不知道該說顒圖是走運還是倒黴,君月一拔出血月刀後,東荒大變,原本混亂嗜血的妖魔們雖然大量消逝,但存活下來的部分卻漸漸獲得了理智,懂得與人妥協周旋。甚至還主動幫助“有需要的人”轉變成妖魔。
傅恒對此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來評價好。
“對了,你感受不到這些,你從來沒被人鄙視過,瞧不起過,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對你來說唾手可得,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願意聽你的……為什麼他們都擁護你……明明我才是老大,我才是城主……”
顒圖還在絮絮叨叨著,同時眼眸變的通紅,並漸漸濃鬱到似乎能滴出血來。
“哎,”傅恒歎了口氣,這些妖魔本質上還是瘋狂混亂的玩意啊,殺這種玩意一點報仇雪恨的快感都沒有。
想歸這麼想,他手上卻沒有遲疑,重鈞劍帶起一陣風壓,再次出手,卻不是迎向徹底爆發,衝鋒而來的顒圖和輔助進攻的紅泥魔物,而是向身邊的一根白玉石柱掃去。
白玉石柱應聲而破,騰起一陣煙塵,煙塵聚形成為了一隻全身由岩石組成的不知名魔怪。
“果然,加上顒圖,三個墟級妖魔。”
這陣容可以說相當豪華了,超品強者都是有來無回,甚至都可以叫板封神階,不過對上傅恒還是有些不夠看。他是真正的武道宗師,且還不是普通武道宗師那麼簡單。
在黑潮之中的經曆使得他的心境有了質的變化,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大機遇一點也不假。
正是靠著這種大恐怖,靠著小鮫女的死,他徹底領悟了家傳無光劍的奧義,明白了什麼才是真正的無光之暗。
請衛宏幫忙打造重鈞劍,就是為了鍛煉自身,彌補自身劍意最後的短板。
他現在已經觸摸到了那層天人之限,之所以還不能突破,完全是因為小鮫女的死這個心結,所以他才會有意無意的將一切往顒圖身上引,把他聯係成導致小鮫女死亡的直接原因。妄圖通過擊殺他,來獲得這個心結的釋然,踏出最後的那一步。
因此,他沒有任何猶豫的斬出手中的重鈞劍,且一出手就是這段時日所參悟的最強絕學——無光之暗。